
酒精、藥劑、性慾,人們沉溺其中,惡與犯罪構成此處唯一的秩序,而你踏入的正是這樣的地方。
「外人一旦涉足,就別想活著離開。」
這便是眾人口中所流傳的九龍城寨。

KP
眼前是密密麻麻的公寓樓,房屋相連堆積,如叢林般擁擠,你踏入了名為九龍城寨的地方。
數十個招牌成排懸掛,攀附在比鄰的建築上,稠密得像是街道擠過的人流。
你正出神凝望眼前的景象,肩膀被輕輕地拍了拍。

房東
「⋯⋯後生仔,你就是新來的那位租客吧。」
你迎上的,是一位年約60歲上下、面容顯得滄桑的老人,他的臉上深深刻著疲憊與皺紋,說話的語氣既不熱情也絲毫不刻薄。
他在人群中準確找到了你。
卓元壕

卓元壕的注意力被肩上傳來的觸感拉回,轉而注視著拍了自己肩的對象。視線迅速從老人臉上滑過,掃了一眼他的鞋、衣裝與兩手。
也許是自己凝視九龍景象的樣子在此地實在太過顯眼,他稍微收斂了一些,嘴角掛著勉強算得上是禮貌的微笑。
「是啊,剛搬上來,打擾了。」他伸手拉了拉帽沿,兩指夾著菸,以略帶沙啞的嗓音回道。
「只是來這修修電線掙點錢,叫我梁志強。」跟吸菸一樣平常,他自然而然的將謊言吐出口。
「老細,怎麼稱呼?」

房東
見你答應後他隨即走在前頭,領你深入這處城寨。
「叫我朱生就得囉。」他懶洋洋地應。
老人的態度顯然沒有太在意你的身分,也許在這裡,那些虛實不具備太多意義。

KP
九龍城週邊的街道還算敞亮,但當你隨著前面的人,一個轉彎拐入巷弄,空間徒然變得狹窄。頭頂的天空被層層混凝土板取代,兩側水管沿著牆壁蜿蜒而行,交織成新的牆面。
惡臭撲面而來,經過的每一個街區,都充斥著居民吐出的煙霧和機器噴出的蒸汽。
鞋尖上黏黏糊糊,這種彷彿踩中不明屍塊的觸感令人揮之不去。
這裡是極惡之樂土,最糟糕也最完美的法外之地, 是外人踏入有去無回的魔窟入口,人間界的阿修羅。
這裡,即為九龍城寨。
當你兜兜轉轉,在迷宮巷道裡幾度繞行時,領先兩三步的房東突然甩來一句勸告。

房東
「聽著,在這兒你可別露怯。要是傻裡傻氣顯得像個愣頭青,其他人心裡可都清楚。」

KP
也許是因為有房東同行,穿過通道時,兩側無數房間的居民只是瞥了瞥你這張新面孔,便不再關注。
這裡有些房屋甚至沒有門板,還有些乾脆拆了隔牆。人們排除隔閡,與機器運作的轟鳴為伴,在堆滿不明裝置的空間裡照樣生活著。

房東
「看你的樣子倒也體面,怎麼跑到這地方來了?」
老人踩過被眾多步履踏成一張紙的扁平鼠屍,漫不經心地問道。
卓元壕

卓元壕用餘光打量著城寨渾沌的街景,維持民生的管線與此地的街道同樣錯綜複雜,撲鼻異味,以及透過靴子傳來的黏糊觸感令人感到不快。
但他也只是扯了扯嘴角,接受自己目前的落魄處境。
他留意到居民們的目光,但不去回應,就只是緊跟著面前的老人,同時用雙眼記下路線。
直至朱生提出問題,他才正視對方背影,抬起一邊眉頭,倒也不是訝異會被這樣問,只是他不覺得對方在乎。
「住哪都得混口飯吃,我不挑地方,剛好這裡沒那麼多管事的,就住下啦。」
深褐色的短靴踩過鼠屍。嘎吱、嘎吱。清脆的聲響被他手中工具箱發出的鏗鏘金屬聲蓋過。

KP
是啊,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方呢?
命運仿佛給你開了一個莫大的玩笑,每每回想起腦袋被強押在地上注射毒素的恥辱,低血壓都能不藥而愈。
三個月前給你下毒的那個雜種!你發誓,別讓你逮住他,否則一定把氰化鉀注入他的心臟。

房東
「隨便找進九龍城寨,你說我信還是不信?」老人朝你投來一點嘲笑,「在九龍城寨這種法外之地,誰不是想要逃離黑巳會的掌握,沒有自投羅網的道理。」
他領你走到一動舊唐樓前,拎著一大串沉甸甸的鑰匙在門口挑揀鑰匙。
「聽說銷往全球的藥物,十之八九都得從這兒過。我不曉得你和人結什麼樑子又遭什麼罪受,我只求你定期交租,明不明白?」

KP
小樓位於九龍城寨的一處角落,它孤零零立在那裡,相當偏僻。外牆的油漆全部潰爛剝落——或許最初就沒刷過漆——裸露的混凝土斑駁不堪,佈滿綻開的裂痕。樓棟不高,似乎只有三層。
眼前的入口僅容一人通過,一道菱形鏤空紋樣的不銹鋼防盜門擋住你的去路。房東挑出鑰匙開門,哢嗒一聲,沉重的鎖鏈「咚」地砸落在地。
外頭裂成那樣,屋內也沒好到哪裡去,裡裡外外的破敗程度如出一轍。
卓元壕

面對老人的嘲諷,卓元壕的喉頭發出似笑非笑的哼聲。
是啊,怎麼可能有人會信這種鬼話呢。這樣三不管的鬼地方,就算是幫派裡最為低階的小混混都知道別隨便駐足,更何況是身為前幫派刺客的自己。
不管用甚麼手段,絕對要把那死佬揪出來碎屍萬段。卓元壕心想。
「跟你開開玩笑呢,老細。」帶著手套的指頭摩娑著手上的菸,他將其叼起深吸一口,並吐出煙霧。
透過白霧看出去的混凝土牆上,裂紋似乎淡了些,他試著藉此讓自己看開一些。
「定期交租沒問題,還有點事想拜託。」他確認四周無人後,湊近對方。
「你知不知道哪裡有人賣點藥?不是街市那種,是晚上有人拿來頂住身體的那種。」他用有些沙啞的嗓音低語道,將藏於掌心的紙鈔秀了出來。

KP
【 <信用評級>檢定 】
卓元壕

信用評級 (1D100<=30) 獎勵、懲罰骰値[0] > 63 > 63 > 失敗

房東
老人對你拿出的那點錢嗤之以鼻,表情淡淡的,「後生仔,你別以為這裡的街坊都吃這套。少惹事,安份點。」
他領你走進屋內。
「你的房間在二樓,跟我來。」

KP
爬過勉強有人寬的狹窄樓梯,一條常見的舊式公寓走廊出現在你眼前。至於電梯?別想了。在每週房租75港元的地方,指望不了太多——當然,你大概也沒想指望什麼。
你們最終停在一扇鐵門外,上面滿是意義不明的塗鴉,狗皮膏藥似的小廣告封住了它原本的模樣。

房東
房東拆下鑰匙串中的一把遞給你。
「喏,房間鑰匙,記得收好。」
卓元壕

「多謝。」卓元壕點頭示意,接下對方遞來的鑰匙。
這狹隘骯髒的地方成了自己暫時的住所。是的,只是暫時的,再怎麼說他都不想在這度過下半輩子。
他想活著出去見他兄弟,還有他漂亮的嫂子,心裡只求一切風頭能順利度過,即使希望渺茫至極。
他的手指把菸彈至地面,並用靴底將其踩熄。
「我會記得你的忠告,就當我厚面皮吧,要是可以也幫我介紹介紹工作?」他勾了勾嘴角,一手摘下帽子,向朱生致意。

KP
房東推開鐵門替你的房間通風,門才推開,撲面而來的就是悶熱的異味,入目是樸實無華的冷硬地板,連墊子都沒有。
一張米黃色床墊隨意丟放在地上,搞不好壓根不是這個顏色。
房間裡擺著一套煤氣灶、一台舊冰箱,還有一張書桌,勉強滿足生存需要,而這就是全部了。
哦,好歹是獨立浴室,這大概是唯一值得慶幸的事。

房東
「在九龍城寨,只要你敢問出口,什麼都能做。」老人搖搖頭,「我呢,只負責租你房子,至於你的活路我管不著。總之,別惹事,出門小心點。」
他說完以後背著手緩緩離開。

KP
你被獨自留在這間潮濕悶熱的房間,空氣中有些許霉味。
卓元壕

在目送對方離開後,卓元壕緩緩闔上鐵門,依稀能從門縫中看見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冷卻,只留下身為前罪犯的淡漠。
有些傻裡傻氣的「梁志強」在此刻消失了。
工具箱被放在書桌上,發出一聲悶響,他將裏頭的層板拉開,露出藏起的手槍等武器,以及,那封將自己引導至此的郵件。
他微微蹙起眉頭,將其拾起,開始思索著方才聽到的,有關「黑巳會」這個負掌管此地的幫派名字。

KP
【 <靈感>檢定 】
卓元壕

靈感 (1D100<=80) 獎勵、懲罰骰値[0] > 27 > 27 > 困難的成功

KP
過往你還在深水埗時,鄭奎向你提起過盤據九龍城寨的這個惡名昭彰的幫派。
九龍城寨內,各組織以協作、敵對、共生的關係共存,其中最具影響力的,當屬黑巳會。
黑巳會幹的並不是販毒的活,而是製毒,其中合成藥物「妄想化」因為副作用輕微,在九龍城寨內風靡一時。典型特徵為嗅聞吸入後產生迷醉效果。
關於黑巳會的創會歷史眾說紛紜,你能知道的是,創立黑巳會的這個家族幾乎參與了整個九龍城的誕生和發展。
當然,九龍城寨也有與黑巳會對抗的組織,比較被道上提起的是刀馬會。
卓元壕

他依稀能回想起鄭奎在向自己述說黑巳會時,那副難得嚴肅起來的表情。
他反覆閱讀起信件上的內容,認為這危險的組織是他最大的線索,至於如何取得相關情報,甚至混入其中,可能就需要借助對立方的力量。
沒錯,這非刀馬會莫屬。
他繼續在腦中拼湊著相關的回憶,試著建構出一套可行的方案。

KP
【 <靈感>檢定 】
卓元壕

靈感 (1D100<=80) 獎勵、懲罰骰値[0] > 13 > 13 > 極限的成功

KP
你印象中的刀馬會,是由一些民間人士聚集而成的組織,行事低調,幾乎沒有人知道成員的真實身份,這也許是為了避開黑巳會的耳目。
近年來你沒有聽過有關刀馬會成員的消息。
卓元壕

卓元壕眉頭皺得更深了。
雖說要是能借助刀馬會的資源進行追查是再好不過,但低調的行事風格與近年逐漸沉寂的消息,光要找到相關人士是難上加難,而裡頭成員恐怕也被抄得差不多,凶多吉少。
他將信件歸於原處,並拿起一旁的匕首藏於腰後,他軍綠色的夾克底下,隨後便將工具箱恢復成原本平凡的模樣。
起初,他認為自己會遭到偷襲是因為協助鄭奎與董玉蓮逃離香港的行跡敗露,然而這樣不將反叛者殺人滅口的作法並不符合赤辰會的做法。
製毒,特別是製出現代醫學無法治癒的毒可不是他們能夠做到的事情。
目前一切都指向了黑巳會,而他必須做好一去不返的心理準備。
首先,他得熟悉一下他的新住處,即使悶熱又佈滿霉味的空氣使他微微不適,但這是未來幾天必須克服的點了。
他先是檢查了一下煤氣灶與其管線,確保它不會哪天就把家裡給炸了。

KP
房間的地面鋪著黑色方格瓷磚,大理石的紋路模糊褪色,污漬斑駁,看上去又舊又髒。四處散落著未清理乾淨的紙屑和揉皺的紙巾。
抬頭看牆,上面是鄉間老宅常見的碎花牆紙,胡亂張貼的黃色符紙隨處可見,紅字密密麻麻勾勒出符文的樣式,也許是用來招財轉運的護符之類的吧。
煤氣灶和管線看起來有些雜亂,但你檢查過後確認姑且沒有會造成事故的疑慮。
其餘距離你較近的,是幾乎齊腰高的大水槽和冰箱。
傍晚的霞光緩緩從窗外灑進老舊的房間。
卓元壕

稍微檢查了一下內裝後,卓元壕默默看著窗外暖黃的光線灑落腳邊。
也到了這個時間了啊。
他雙手撐起身子,拍了拍褲管上的灰塵,並朝門口走去。
為了能夠讓一切順利進行,更加了解所處環境是最實際的第一步,他打算在購買日用品的同時稍微在附近繞繞,找到能夠填飽肚子的地方也是必須的。
他踏出大門,並用鑰匙「喀嚓」一聲將其鎖上。

KP
你順著樓梯走出小樓,不遠處一個正玩著足球的年輕女孩朝你熱情跑來,她看起來十數歲,有著開朗的笑容。

莎莎
「阿叔,你是新搬來的吧?」
她像是要握手似地伸出手,露出漂亮的小虎牙,咧嘴一笑。
「我叫莎莎,我不住這兒,我住對面那條巷子裡,好多街坊都知道有新鄰居住進來。以後請多關照哦!」
卓元壕

卓元壕那隻被帽沿微微遮掩的左眼瞇起,下意識的打量起眼前充滿活力的女孩。
即使面對的是未成年者,他也沒有一絲鬆懈,生活在這種龍蛇混雜之處的孩子可不能不學聰明。先是裝出帶著歉意的笑臉,沾染髒污的手掌心朝女孩張闔。
「阿叔我剛做工回來,手可黑的,不能髒了那麼靚的手。」語畢,他握緊那隻大手,拒絕了對方的邀請。
「妳叫莎莎是吧?我姓梁,可以叫我阿強,妳知道哪裡賣飯的?」他盡可能用親切的語氣向對方問道。

莎莎
「阿強叔問哪裡有好食的呀,王老闆的餃子店囉,我好常去那裡吃。」
莎莎稍微靠近了你,笑瞇瞇的,然後炫技似地在手上顛了幾下足球。
小球在空中輕巧轉了一圈,又「啪」地落回她的手上。明明也沒正經聊上幾句,莎莎卻很快揮手跑開了。
「那我們回頭見囉!」

KP
【 <偵查>檢定 】
卓元壕

偵查 (1D100<=25) 獎勵、懲罰骰値[0] > 47 > 47 > 失敗

KP
嗯?口袋裡好像少了點什麼,直到莎莎跑到巷子盡頭,你摸了摸才意識到:啊,錢包呢?

莎莎
莎莎特意停下來,朝你得意地眨了眨眼。
用讓人氣惱的語氣喊著「蠢材——」隨後一溜煙跑遠了。
卓元壕

面對如此嘲諷,卓元壕在慍怒之餘只是深深的嘆了口氣,並不打算追。他氣的不是損失金錢,而是對於放鬆戒備的自己感到丟臉。
城寨裡的任何人都不容小覷,身為外來者的他得盡早進入狀況。
萬幸的是,他平時就有將金錢分散置於全身各處的習慣,對方在打開皮夾時肯定會覺得自己只是個傻呼呼的窮光蛋,裏頭根本沒幾個錢。
但要是下次再相見,卓元壕難保不會直接將女孩那纖細的腕骨掐碎。
「死細路。」他壓低帽沿,繼續沿著染上柿子色的蜿蜒街道前進。

莎莎
巧手 (1D100<=50) 獎勵、懲罰骰値[0] > 30 > 30 > 通常成功

KP
你邊前進稍微確認置於其他地方的錢時,發現那狡猾的小鬼似乎預料到你的伎倆,摸走了部分現金。都說九龍城寨龍蛇雜處,在這樣的環境長大的孩子,早已耳濡目染了。
你確認完抬眸時,恰好與巷末倚在雜貨店門口抽菸的男人對上眼,莎莎與他擦肩而過時,他一點反應都沒有,但莎莎與他對到眼時愣了一、兩秒,才慌忙地繼續逃跑。
男人戴著眼鏡,身穿剪裁得體的老式西裝,舉止從容,笑容卻過於放肆,令那身西裝彷彿是裹在野獸軀體上的一層人皮。
他深色的長髮稍顯凌亂,遮住一部分臉龐,厚重鏡片後的眼神充滿掂量。你留意到他除了下唇有銀色唇釘,頸子上還有蛇刺青,鱗片栩栩如生。

李燐
「錢包被偷了?真可惜呀。在九龍城像您這樣沒放點戒心的人,身上的錢包基本就是公共財產,公、共、財、產。」
男人指尖夾住菸湊上嘴唇,吐出的煙霧裊繞在他的臉龐,但你知道他的眼神露骨地緊盯著你,像要將你穿透。
卓元壕

卓元壕發覺了,莎莎的慌忙奔走中夾雜著對那男人的恐懼。
他這次依舊沒有追上去的打算,就只是任由莎莎逃進巷內,消失於陰影之中,因為他知道,這男人能提供的價值比起自己方才接連損失的金錢與尊嚴還來得重要。
在這種地方還能穿著得體,態度從容的人必定不是什麼小人物,而與身上打扮形成強烈對比的是倉狂的笑容與戲謔的語氣,兩者都下意識令他血壓飆高。撇除這些,最令人在意的果然還是猶如真物的黑蛇刺青,過於招搖的盤繞男人的頸上。
此時,兩人之間颳起一陣強風,他那蓋住右半臉部的瀏海被微微吹散,隱約能在深色髮絲之間看見底下帶著傷,呈半闔狀態的右眼,變形的瞳孔在此刻也像是同步和另一隻眼在進行丈量的行為。
面對那人赤裸裸的凝視,「卓元壕」回應了。眼神不閃也不躲,直直瞪著對方野獸般的銀色雙眸。
他隱約能得出對方的身分,黑巳會的「巳」不正是代表黑蛇嗎?
一切都清清楚楚的寫在這男人的身上,而他不覺得自己常用的老伎倆能夠生效。
他先是從口袋掏出香菸盒,輕輕敲了兩下,從中抽出一根香菸叼於唇間。他向對方湊近,並問道。
「大佬,借支火?」低啞的嗓音在此刻沒有任何刻意的掩飾,唯有稍微使氣氛緊繃起來的情緒在裡頭。
「至於給予的忠告,我會記住的,就當我這個新仔花錢買教訓啦。」

KP
你湊近時,留意到男人身上的香氣:乾淨、冷淡,像冰水洗滌過的亞麻布,或擦拭過刀片的酒精棉,尾韻即使捎有一些煙霧感的乳香及麝香,卻仍是潔淨得不近人情。

李燐
男人看了你的右眼一眼,愉悅地掀開嘴角,一手將你嘴上的菸拿下,接著,將他吸過的菸 輕輕塞進你唇間,接著他將從你那處拿來的菸湊上嘴,垂眸點燃。
「別喊我什麼大佬啦,不過是個看熱鬧的街坊。我叫李燐,怎麼稱呼?」
他朝你伸出手,笑嘻嘻地。
卓元壕

面對男人過於親暱與怪異的舉動,卓元壕明顯頓了一下,雖然嘴唇確確實實夾起了對方遞來的香菸,但他卻一口氣都沒抽,明顯有些排斥這根香菸的存在,以及這行為的不明動機。
對方身上的氣味並沒有染上一絲這座城寨應有的骯髒感,不如說這人的一切都無法適當的融進街道中。
他向後退開了,遠離那股與此處格格不入的氣味。
卓元壕轉而將香菸拿在手中,撇了眼對方帶著笑意的乾淨臉龐,雖然嘴角帶笑,但眼中卻是滿溢而出的不信任與淡漠。
「梁志強,叫我阿強也行,請多關照囉。」
他伸出帶著煤灰與油墨的寬大手掌與對方交握,似乎還刻意加重了握力,將黑灰的髒污實在的留在李燐手上。

李燐
「梁志強?哈哈哈哈,梁志強⋯⋯」
李燐大笑出聲,用沒被你握住你的那隻手擦去笑出來的淚水。
「唉,就這麼喊囉。現在被偷得連錢包都沒有了,需不需要我給你點錢?」
他絲毫不介意你手上的髒污,甚至是反握住你的手,不讓你抽開。
卓元壕

真是令人費解的傢伙。卓元壕心想。
聽到李燐的提議,帶著假笑的嘴角微微抽動,他的自尊沒有辦法忍受這樣的事情,但還是接著說道。
「我可不習慣欠著人呢,還是有點錢的,大不了折返一趟回家拿。」
正當準備將手抽回時,他感受到對方正緊緊扣住自己的手,這使他蹙起眉頭。
「⋯⋯現在放高利貸還得這樣搞?」

李燐
李燐聳聳肩,俯低身子由下而上看著你,模樣看起來有些邪氣。
「喂,雖然我們認識不過才三分鐘,但我⋯⋯」
他抓住你的手借力使力向前挨近你懷中,另一隻手的拇指撫上你的右眼,稍微使力。
「但我像痴撚線一樣的喜歡上你了。」

KP
轟隆——砰!
「晴天霹靂」這個詞仿佛在現實上演,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響劃破耳膜,緊接著——
嘩啦!
突如其來的暴雨傾盆而下,澆在你們兩人身上。
李燐隨即笑著鬆開你的手,向後退開一些。
彷彿早已預料到這種天氣一般,一個身穿筆挺黑西裝的人悄然立於李燐身後,為他撐開黑傘。
傘沿垂落的陰影中,李燐只是木然地凝視著你。
卓元壕

——這人是認真的?
卓元壕恍然的抬起帶著粗繭的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右眼窩,臉上先是寫著震驚、後則不解,再來是⋯⋯
一道閃光乍現,暴雨中淋濕的臉龐被第二道落雷照亮,這次顯露出的是毫無掩飾,充滿嫌惡的表情。
磅礡大雨很快便讓人全身濕透,瀏海的髮絲緊貼在他的右臉,他能感受到自己心率加快,拳頭不自覺緊握,藏於底下的舊傷似乎正隱隱作痛。
卓元壕對於如此莫名其妙的情境感到惱火,上天到底還要給自己開多少個玩笑才足夠?
他的視線很快從凝視著自己的李燐身上移開,撇了一眼身後為其撐傘的黑衣人後,他開始挪動自己釘於地面的雙腳,從慢步後退,到快步離開現場。
「死黐線佬⋯⋯」他咬緊牙根,低聲咒罵。
他最不擅長的就是和不按牌理出牌的瘋子打交道。

KP
出人意料的是,這場暴雨只持續了一分鐘左右。

李燐
「喂,就是因為一見鍾情我才想要幫你,阿強哥。在九龍城寨這樣莽闖,不擔心被人抬到光明街和那些道友的屍身作伴嗎?」
李燐格開替他撐傘的黑衣人,提高音量喊。
「不是問了朱生嗎?那些,藥。」男人的臉上露出近乎癡醉的張揚笑容,「我可以給你一些建議。」
卓元壕

聽到李燐提到關鍵單詞,卓元壕心頭一顫,他的一隻腳踏進水窪,「唰」的一聲,腳步聲停止了。
「⋯⋯你知道些甚麼?」他語帶沙啞,轉過身,用銳利的眼神投向李燐。
「代價又是甚麼?總不可能單單只是因為這樣,你就想給我做慈善吧。」
他的眼裡寫滿了不信任,以及耐心即將用盡的狂躁。
「開出你的價碼。」

李燐
「我的出場費可不便宜,但因為我喜歡你就免了。」
李燐搽了黑色指甲油的十指捧住自己的臉,眼神透過滑下的眼鏡,毫無遮攔地看你。
「你隔壁住的,原本是一個叫做崔時典的人,雖然他現在已經失蹤了。那個人啊,對毒素可是相——當瞭解,也許他清楚你中的是什麼毒。」
他的視線看向別側。
「搞不好那毒就是他親手弄出來的呢?」

KP
說到這裡,你想起那封郵件的寄件者位址。
Chishidian0119@wxxxx.com
讀出來的話,發音很像「崔時典」這個名字。
李燐說的這個「崔時典」,或許正是給你發電子郵件的那個人。但正如李燐所言,一個對毒素如此精通的人,為什麼偏偏給你發郵件?這可就耐人尋味了。
一個疑問同時浮現:這混蛋了解的怎麼那麼多?
卓元壕

卓元壕在得到如此充足的資訊後,表現出的並非欣喜之情,而是赤裸裸的狂怒。
他大步邁前,一把揪起李燐的領子,瞪著對方的左眼此時布滿血絲,按耐不住的怒火直接宣洩在對方臉上。
「我壓根沒有提到中毒的事情,你個仆街是怎麼知道那麼多的,嗯?」他的力道之大,近乎要把對方從地面舉起。
「搞不好是你這傢伙想設局害我,說甚麼喜歡我,別開玩笑了,死癡佬!」
「你在黑巳會身分是甚麼,怎麼知道我的事情的,快說!」卓元壕咬著牙,努力克制自己想用匕首一刀捅穿對方胸膛的衝動。

李燐
「咳⋯⋯嗯⋯⋯啊,比起我的身份,你更該搞清楚崔時典到底是誰,跟他扯上關係的話,那麼八九不離十就是他搞了什麼破事。」
李燐黑髮凌亂,臉頰捎上一點紅暈,不曉得是因為你勒在他領口的手,還是是不合時宜的興奮。
「這點小事,九龍城寨的人都知道。」
他的手覆上你因憤怒握起而突起的骨節,觸感冰涼,你隱約感覺到李燐自己又把你的手握緊了些,他的喉間發出短促的喘息。
「我不過是黑巳會一個跑腿的小弟,而我恰好也在找崔時典,不如,我們一起約個會?畢竟憑你一己之力,是很難找到那傢伙的。」
過長的瀏海披散在李燐額前,遮掩住他一隻眼。他陶醉的眼神透過鏡片與你僅存的眼對視。
「利用我吧,阿強哥。有了我,你不用害怕誰會傷害你。」
卓元壕

李燐向自己投以的眼神飽含他難以理解的情感,不只是單單的懷有興致,而是一股趨近於狂熱的迷戀,光是察覺這點,卓元壕就恨不得用這雙手掐斷對方的頸骨。
他明白自己的命運正掌握在這精神不正常的傢伙手上,需要面前的人給予協助,這是無可置疑的事實,正因如此才令人氣惱。
他會跟對方合作的,但首先——
卓元壕先是鬆開死死揪著領子的手,甩開對方置於自己身上的冰涼手掌,沒等對方站穩,便冷不防掄起拳頭砸向李燐的腹部。
「告訴我你所知的,有關崔時典的一切。少說廢話,也不准動手動腳,除非你想再挨一拳。」像是碰了甚麼髒東西一般,他甩了甩手,露出不屑的表情。

KP
硬生生挨了你一拳,李燐悶哼一聲,你匆匆瞥見男人臉上竟是帶笑的,唇下那顆銀色唇釘亮得刺眼。

李燐
李燐彎腰捂著腹部,另一手將略長的瀏海撥到腦後,輕輕咳了幾下回答你:「不知道啊,整個城寨早就上下串通一氣,已經是張網。他失蹤以後到現在還沒有風聲走漏,只能說他藏得很深。」
他抬手瞄一眼手錶,
「但我猜有個人會比我更清楚崔時典⋯⋯正好,我們的約會就從晚餐開始。阿強哥,我知道有家店的腸粉很好吃,我帶你去。」
李燐向你招招手,一臉不像是要找崔時典的著急樣,明明剛才還煞有其事地和你討論。
「吃飯皇帝大啊。」他說。
卓元壕

「吃飯就吃飯,約甚麼會。」卓元壕一臉鄙夷的看著表現隨意的李燐,明顯對此等用詞充滿意見。
即使與對方共進晚餐的這件事,他內心是百般不願,但難以否認的是,他確實能利用這次機會從對方口中問出更多情報,要是對方是酒後會暢所欲言的那類人,那就更好了。
但他心底有股預感,讓這個癲狂的傢伙酒醉可不是件明智的行為。
他從菸盒抽出新的香菸,這才發現裡頭的菸都稍稍染上濕氣,卓元壕沉沉的嘆了口氣後,認命地跟在李燐身後。
真是不走運啊。

KP
李燐帶你離開了小樓,進入九龍城寨的繁華地帶,而途中城寨特殊的結構令你眼花撩亂,途中甚至大剌剌領你穿越某戶正在用晚餐的一戶人家客廳──這過程中沒有人看你們一眼,眼睛全盯著映像管電視裡的主持人。
最後你們兩人站在一家的餐館前。說是餐館,也不過只擺著三四張桌子,勉強比你的租屋處寬敞些。
招牌上寫著「王先生餃子店」,和這條街的所有餐館一樣,透著粗糲爽落的市井氣。店外還零散支著幾張小桌,結束一天勞動的人們擠在桌前,大快朵頤地享用餃子和腸粉。
蒸籠中水汽升騰,餃子香味混合著熱氣撲面而來。

餃子店王老闆
「哇,沒想到是李生。坐啊、坐啊,這位是您朋友嗎?看起來真面生。」
看起來是老闆模樣的人熱絡地招呼起李燐,隨手將菜單遞給了你。
<點菜單>
蝦餃
小籠包
叉燒包
腸粉
春捲
麻辣餛飩
—
牛肉湯麵
雞肉河粉

KP
菜單算不上豐富,只有一些餃子和麵食。
正值晚餐時間,食客來來往往,店門外多是順道來這兒打包餃子的人。不時也有三五成群的客人進店,佔了張桌子便聊得熱火朝天,看著沒來由地興奮。
而王老闆遞完菜單以後,就離開你們這桌,跑去招呼那些客人了。

李燐
李燐領你坐在靠內側的桌子,隨手拿起紙巾擦拭桌面,接著又換了一張新的紙巾擦拭筷子。
「阿強哥想吃什麼?我請客,畢竟你的錢包才剛奉獻給城寨的街坊。」
卓元壕

卓元壕脫下帽子,有些狼狽的搔了搔被雨淋濕的略長黑髮,幾滴和著汗的雨水自濕漉的髮絲灑落,滴在李燐剛用紙巾清潔完的桌面上。
而同樣浸濕的軍綠夾克和紅色襯衫也被卸下,置於一旁的圓凳上,他現在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米白汗背心,並露出結實精壯的胳膊。
「⋯⋯我不需要用到你的錢。」在對方提起自己的恥辱時,卓元壕倔強的撇了撇嘴,一手拿起菜單,用筆在上頭畫了記號。
他點了一份麻辣餛飩與叉燒包。

李燐
李燐托著腮幫子,微微咬住小指含笑看你,一點也不在意你髮梢滴落的水滴打濕桌子。
「要是能夠揩點油水就抓緊機會,你這樣要怎麼融入這裡呢?」
他接過你的單子畫上腸粉和蝦餃,在你沒反應過來前就把單子拿去王先生那裡結帳。

KP
王先生見到李燐時有些卑躬屈膝的,說話的姿態硬是矮上一截,也許是這個人本就以客為尊。

李燐
李燐回到位子上時脫下千鳥格西裝外套,捲起襯衫袖子露出白皙的前臂,你留意到那鱗蛇刺青,原來是從手臂內側延伸至頸側。
他摘下厚重的眼鏡用紙巾隨意擦拭上頭的水滴,眼尾上挑的眼睛看了下你,又瞄向正朝這裡走來的王先生。

KP
【 暗骰 】

餃子店王老闆
「哎呀,李生這可真是對不住!打您來之前堆了不少外帶的單子⋯⋯您點的東西可能還要等個20分鐘。」
王先生滿身是汗地走過來陪笑,手上端著一盤熱騰騰剛起鍋的十幾顆水餃,盤子放下時水餃甚至還微微滑動。
「我送您一份餃子先吃著,兩位坐著聊會兒。」

KP
說完他便又忙碌去,留你和李燐大眼瞪小眼。
卓元壕

他不能斷定是老闆性格生而謙卑,還是李燐對自己的身分也有加隱瞞,總之,卓元壕看著店老闆匆匆的背影遠去。
他兩手抱胸,輕咳幾聲,視線掃過對方手臂內側的黑蛇刺青,很快便移到那盤水餃上。
兩人間的沉默持續了幾秒後,他開口了。
「你已經知道我找人的原因了,還知道的特別清楚,該換你解釋解釋了。」
語畢,他俐落地拿起筷子,夾了一顆熱氣蒸騰的水餃就往嘴裡送。
滾燙的鹹香內餡自口中溢開,卓元壕看起來並沒有受此而擾,反倒是露出一副吃的津津有味的樣子。
「還有,你到底還知道關於我的甚麼事?」他在問出這句話時,眼神格外銳利的投向座位對面的李燐。

李燐
李燐戴上眼鏡執起筷子,手幾乎是握在筷子的頂端,夾起一顆水餃吹氣邊說。
「說過啦,我是黑巳會的馬仔而已。關於你的事情同行之間多多少少也是會得知一點風聲,尤其你和鄭奎又是那麼親,」
蒸騰的熱氣唰地衝上他的臉,在鏡片上留下一些白霧,李燐皺了下眉。
「其餘的就只是推測囉,算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卓元壕

在聽到鄭奎的名字後,卓元壕停下手裡的動作,挑起一邊眉。
「我看你也清楚我的真實身分是甚麼了,你也可真配合,阿強哥阿強哥的在叫的。」他看了一眼對方染上白霧的眼鏡,喉頭發出似笑非笑的哼聲。
「然後我要問的是你找人的原因,柒頭,既然我們都要合作了,沒理由只有我一人被蒙在鼓裡。」語畢,他又把另一顆餃子夾起,投進嘴裡。

李燐
「你想要被這樣子叫,那我就這樣子叫,只要我知道你是誰就好。」
李燐張口就把整顆餃子塞進口中咀嚼,筷子指啊指的,笑得曖昧。
「崔時典擋到黑巳會財路,就那麼簡單,我對他的了解是我跟你說的那樣。不過動員整個組織太顯眼了,我乾脆自己來。阿強哥還想要知道什麼啊,我的星座?血型?興趣?」
李燐不太在意你的粗口,伸手拿過表層浮一層蒜末的醬油,拇指指甲挑開瓶蓋,倒了一點在一旁的醬料碟裡。
「既然說要合作,我也想了解一些你私人的事。當初你是怎麼離開赤辰會的?」
卓元壕

「哼,行吧,我也不是很想被你叫本名。」卓元壕拿起另一瓶醬油,添了一些在白瓷醬料碟中。
「而我同樣對你的那些個人資訊一點興趣都沒有。」面對李燐曖昧的笑臉,卓元壕就只是不屑的皺起臉,放下醬油罐的力道稍稍加重。
「我更想知道的是你還有沒有其他同夥在調查,總不可能要你一個普通小弟獨自去追查一個大人物,我得知道我們手上到底有多少可用資源。」
他將水餃沾上醬料,放進口中咀嚼,熱氣使其額頭開始冒出細細汗珠。
「而且以一個『普通街坊』來說,你口氣真大,我不信只憑你一人能給我多少保障。」
卓元壕又對李燐投以打量的眼神,他不信這人說的全是真話,特別是在觀察到周遭的人對其展露的態度後。
他想知道真相。
面對李燐最後提出的疑問時,他持著筷子的手往桌上一放,便低聲說道。
「既然你對鄭奎有一定了解,那你也會知道他是個有人望與能力的傢伙,管事的不想他踩上頭,而我就是他們拿來斬頭的刀。」
「但是,結果怎樣也是顯而易見。」說到這裡,他攤了攤手,語氣中沒有帶著一絲懊惱,反倒有股重大情感自他的眼神流露而出。

KP
【 暗骰 】

李燐
「那正好,整個九龍城寨只有我能這樣喊你,阿強哥。」
李燐歪著頭,刻意用筷子搶走你吃到一半的水餃,毫不在意地以舌頭捲至嘴裡咀嚼,微微瞇起眼。
「這黑巳會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呢,甚至只是名諱都是可用資源,我們可不像赤辰會那樣不堪一擊。而一個熟悉這裡的街坊比你在這裡像無頭蒼蠅,還被人逮到小辮子要強得多。」

KP
你觀察得出來,這個李燐在黑巳會的身份並不單純,雖然他說起話來不正經又有所保留,但從城寨裡的居民對他的反應看來,他至少也是副山主或是其他能實質決策的職位。

李燐
你說完離開赤辰會的原因後,李燐冰涼的眼神透過滑下鼻樑的鏡框空隙打量你,你聽他輕輕嗤了聲。
「你甘心做人的狗,卻不願意當我的臂膀。」
卓元壕

他眼睜睜看著李燐像蛇一般,朝自己手中被嚼一半的食物出手,在對方張嘴將其收入口中細品嘗時,他還能看到唇下的銀釘隨著嘴部動作閃爍著,這使眼中一切都難以被忽視。
而卓元壕呢,理所當然的露出十分嫌惡的表情,這一連串動作令他瞬間失了胃口,「喀」的一聲,筷子重重落在桌面上,而覆於上頭的手很快就抽走。
他轉而用雙手抱胸的姿態繼續聽著對方述說黑巳會在此地擁有的權利,以及數落赤辰會和自己的話語,表情明顯很不是滋味。
但是,他對此並沒有出言反駁。
即使確實的察覺到這人來頭不小,但面對李燐冰冷且帶著怨懟的言行,他也照樣直面迎上那雙銀色眼眸,冷笑一聲後便開口了。
「你想笑死我咩?跟鄭奎都多少年的老交情,我們大不了也才認識不到幾刻鐘,你就要我自願做你臂膀?」他明顯對李燐的話嗤之以鼻,又接著講道。
「這狗我是做的心甘情願,而你還沒有過這種兩肋插刀的關係吧,嗯?」
「黐、咗、線。」
抵著桌緣的身子向前湊近,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說到尾句三個字時,每聲都精準的對於字詞上。
他瞪著李燐的眼眨也不眨,幾秒後,他才遠離對方,坐回原本的樣子。
「但要是你真喜歡我的話,少搞小動作,廢話少說,趕緊讓一切結束後我們也許還能再討論更多,你懂我意思吧?」
像是安撫野獸一般,卓元壕的手摩娑著下顎的短鬚,一派輕鬆的撒出意有所指的謊。

KP
【 <話術>檢定 】
卓元壕

話術 (1D100<=5) 獎勵、懲罰骰値[0] > 40 > 40 > 失敗

李燐
李燐見你朝他湊近,彎起嘴唇好整以暇,一邊用齒列輕咬住筷子聽你說話,眉眼沒有因為你的挖苦有任何動靜。
「⋯⋯你是一隻被扔進鬥狗場的喪家犬,阿強哥。」
而你拙劣的謊和故作輕鬆,李燐僅是「噗哧」笑出一聲後,指節推了下眼鏡,把盤裡的一顆水餃推往你那處。
「你多吃點,養足力氣才能揮拳,別靠這張嘴了。」

KP
店內也稍稍冷清下來,客人稀稀落落,王先生端著兩份滿登登的餐盤走來,一碗麻辣餛飩、幾籠叉燒包、腸粉和蝦餃在兩人面前一一擺開。
李燐剛剛還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在食物面前總算安靜了一些。
吃了上桌的餐點,味道果然一絕,難怪客似雲來,這麼多生意不是沒有原因。甚至,不知是否因為你們剛好是最後一批客人,沒一會兒店門口就悄然掛上「售罄」的牌子。

餃子店王老闆
「來來,兩位,這個是我姪女到美國去玩回來帶的幸運餅乾,特別招待的飯後點心。」
王先生笑盈盈地端上兩個幸運餅乾後,又回到前面忙碌去。

KP
餅乾本身看起來就乾巴巴的,像是會「哢哧」響的脆餅。
裡面的紙條可以用來占卜今天的運勢,雖說今天已經過去了大半。
卓元壕

「我⋯⋯」正當卓元壕準備反駁,但因自己拙劣謊言而發笑的李燐打斷了他,看見對方從容的將盤中水餃撥向自己時,他從未感覺自己如此像條被施捨的浪犬,這使他因氣惱而耳尖發紅。
這傢伙真的是他最不想應付的那類人,但自己又無可奈何。
他沒有吃下那顆水餃,直到先前點下的餐點一一送來面向,他才又執起筷子。
看李燐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在餐點面前顯得格外安分,卓元壕挑起眉,開始在想是怎樣的美味才能讓這人安靜下來。而他拿起一旁調羹,撈起一顆熱得冒煙的麻辣餛飩,以筷為輔,將其送入口中。
最先衝擊味蕾的是花椒的麻與香,接踵而至的是辣椒帶上舌尖的灼辣感,皮薄餡多的餛飩被咬開,辣油、醬油和香油和成的料汁和豬肉肉汁完美的交融,灑上的香菜與青蔥更是錦上添花。
刺激感令人上癮,他用前手臂擦去額上的汗,舔了舔油膩的唇,一句話也不說,便伸手拿了蒸籠裡的叉燒包。
他把白綿的麵皮撕開,帶著熱氣的叉燒餡露出,咬下一口,鹹香帶甜的肉餡滿溢口腔,與方才餛飩的辣味交織,別有一番風味。
最後,正當他嘴裡塞滿食物,卓元壕看著店主為兩人端上馬蹄狀的脆餅,他咬住吃到一半的包子,空出雙手將其拿起,定睛端詳了一陣後,用手指掰碎乾得發脆的外殼,露出裏頭的白色紙條。

KP
你展開幸運餅乾裡的紙條,上頭並不是什麼心靈雞湯或是今日運勢,而是一張似乎是明確知道打開的會是什麼人,並且為其訂製的訊息。
「正龍街 白記藥房。詢問提神湯方——十全大補湯,同時食指敲擊桌面三下。
切勿向任何人透露暗號,只可於晚上十點以後前往。」

KP
【 <靈感>檢定 】
卓元壕

靈感 (1D100<=80) 獎勵、懲罰骰値[0] > 78 > 78 > 通常成功

KP
你只記得「十全大補湯」似乎是某小型製藥公司生產的恢復劑。

李燐
而對面的李燐吃掉餅乾後看了眼紙條,「有志者事竟成?」他興致索然,將紙條揉進垃圾桶,看起來他拿到的只是一張普通的運勢籤。
他看起來沒有想要追問你的意思,大概是真對這樣的老掉牙玩意兒沒有興趣。

KP
轉頭望向老闆,他正和鄰桌客人聊得不可開交,毫無異樣。那群人用完餐也沒怎麼收拾桌面,從隨身的紙袋裡抽出一隻小巧的密封袋。

KP
兩個客人正在王老闆研究密封袋裡的東西,其中一個客人先開口。
「王老闆,這就是你新到手的妄想化?這顏色絕了。你看,光底下一照還能反出虹光呢。」
「嘖嘖……這成色,品質真不錯。我回家再玩,先走了。」
另一個客人一邊說著,一邊打包餃子和幸運餅乾,然後把那個裝著亮閃閃碎片的密封袋一齊裝進紙袋,腳步匆匆地離開。
至於包括王先生在內的剩下兩人,他們撕開另一包霧白色的小藥袋,將堆積的粉末抖在桌上,徑直埋頭吸了進去。
沒過多久,整個人便一頭趴在桌面上不動了,只剩癡笑從口中溢出。他們癱軟的模樣,簡直像用了毒品似的——不,他們已經在這樣做了。
門外已經沒了客人,看來這家餃子店也不打算繼續做生意了。

李燐
李燐若無其事地點起香煙,銜著菸抽了口,仿佛一切司空見慣,他早就看膩這一切。
「那是黑巳會在街上流傳最廣的魔咒。」他意有所指地問道,「想要的話,試試?」

KP
往桌上一瞥,不知何時擺了個信封,還蓋著「黑巳會」字樣的印章。也許是送餐時王先生一併遞給李燐的嗎?

李燐
「原本想跟你說,要是想問有關崔時典的事,王先生大概是最明白的那個人。不過,現在⋯⋯還是能問的,去試試吧。」
男人嘴角噙有笑意,將煙灰抖落在空的醬料碟中,再將菸湊上唇間時直勾勾地瞧著你。
卓元壕

卓元壕原本只抱持著平常心打開紙條,但他定睛一看,上頭的資訊使他蹙起眉頭,嘴裡咀嚼的動作慢了一拍。
他快速的用眼將資訊記下,便將視線撇向拿到普通運勢簽的李燐,在確認對方對此毫無興致的模樣後,他也學了對方將字條揉成團並丟棄,裝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樣,明顯沒有想要分享資訊的打算。
接下來的問題是,是誰特意向自己透露這個暗號?是崔時遠?還是另有其人?王老闆同時為其與黑巳會工作嗎?
望向喧嘩聲匯集的方向,在聽到「妄想化」這個詞時,他頓時明白了王老闆他們接下來準備做的是哪黨事。
他留意到其中一人持有的閃亮破片,在聽了那麼久這玩意兒的名諱,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本尊。接下來,他便看留下來的一名買客與王老闆埋頭於致幻的粉末中,像個癡人一般的露出呆笑,樣子毫無防備。
在看到上了印的信封後,卓元壕只是冷冷的移開視線,向李燐說道。
「我這種人,寧願清醒著去受罪,也不想靠什麼東西麻痺自己。」語畢,他穿起先前擱於一旁,尚未乾透的襯衫與夾克,逕自邁向笑得癡醉的兩人方向。
卓元壕在經過時冷眼瞥向另外一人,這才將指頭置於王老闆頭旁的桌面,使力敲了敲。
「王叔,能聽懂我講話不。」他湊到對方耳邊,用沙啞的嗓音低語道。
「你最清楚崔時典這號人物,那麼我問你,你知道他長怎樣?最後出現在哪?是他把暗號透過你交到我手上的?」這三個問題最先被拋出。/

餃子店王老闆
「什麼?崔時典?」
王先生撐開眼皮,瞳孔已經放大,神智明顯開始渙散。

KP
那桌的客人接著王先生的話說下去:「那個人不就是你們——咳!」
話沒說完,兩人嘴裡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盡數噴在你散發一些潮濕味以及汗味的夾克上,接著啪嗒啪嗒滴在地面,讓原本不太乾淨的店面又更狼藉。
王先生吐著血從椅子上直挺挺地癱倒下去,那客人卻像看見了什麼好玩的場面,不斷發出詭異笑聲,緊接著腦袋便砸向桌面重重垂下,睡著一般閉上了眼。
明明一片混亂,空氣卻異常平靜,突兀的不協調感滋長著不安的情緒。

李燐
「吸入過量就會變成那副樣子,通常睡一天就行。別管他們了。」
李燐泰然自若地把菸掐熄在醬料碟裡後,用筷子戳著露餡的餃子,半晌把信封收進口袋裡後才起身走到你面前,身上淡淡的冰冷香氣和你身上的氣味形成對比。
「慘不忍睹啊,阿強哥,你該考慮請算命先生幫你換個名字走跳了。我陪你先去附近的乾洗店洗一下衣服。」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你,拉開門走出去。
卓元壕

「屌你⋯⋯」身上冷不防地濺上混著唾沫的鮮血,卓元壕下意識地爆了聲粗口,散發潮濕氣味的夾克此刻多添了濃厚的鐵鏽味,聞起來變得更加難以言喻。
黏膩的血跡很快便滲入夾克微濕的軍綠衣料中,在上頭留下深色的大片痕跡,不找家洗衣店好好清理是不可能再穿上身了。
他的喉嚨深處發出懊惱的低吼,一隻手試著將濺上臉頰的血沫抹除,但這也只是把面部弄得更加髒亂。他不滿的看向雙雙倒地,口吐鮮血的店主和買客,靴子重重地踢在其中一人身上。
他像李燐所說的一樣,只是一條喪家犬,還是特別狼狽,特別不走運的那種。
他兩腳特意避開滴於地面的血灘,頭也不回的跟隨李燐的腳步,走出店門外。

KP
「嗡——嗡——嗡——」
黑白格紋的地磚上,一排排大型洗衣機正嗡鳴運轉。你幾乎是被李燐和你一連串的厄運給「請」進了這家洗衣房。

李燐
「來吧,都脫下來洗一洗。」李燐順手拉開一台空洗衣機的滾筒門。

KP
不只是夾克,你身上的衣物早已被血跡浸透又乾涸,斑斑點點很是難看;布料皺巴巴地黏在胸前與腹部,黏膩的觸感十分噁心。

李燐
李燐拉開門後走到你面前,不由分說地動手催促你脫掉衣服,不僅是夾克,甚至掀開你的背心下擺。
「……真是鍛鍊得非常精實啊。」
李燐掀到一半毫不掩飾打量的目光,他冰涼的指尖在脫去你衣服時,不經意擦過你的肌膚。
卓元壕

手指畫過腹部的冰涼觸感頓時使卓元壕起了雞皮疙瘩,他毫不留情地把李燐的手揮開。
「聽著,下次再對我動手動腳,可不是只有挨一拳那麼簡單。」
他直接將人推離自己,「碰」的一聲使其撞上洗衣機,藏於後腰的軍用匕首被卸下,扔在清晰可見的長凳位子上,隨後,他脫下緊黏肌膚的汗背心,能夠看到打著赤膊的他,胸前與側腹留有刀疤與彈痕。
他不明白怎麼有人能在認識他人不到一日的狀況下隨隨便便對人表白,況且自己沒有龍陽之癖,就算撇除性向,他對難以捉模的癡人也絲毫提不起興趣。
他將染上污漬與難聞氣味的衣物投入洗衣機,手指投幣並按下按鈕,接踵而至的是洗衣機開始運作的嗡嗡聲。

李燐
李燐被你推得直接飛得撞上洗衣機門,襯衫的胸襟亂成一團,你好像聽見從他口中聽見愉悅的悶哼聲。
⋯⋯愉悅?
「阿強哥喜歡粗魯的來?」
嘴角高高揚起,李燐側著頭得出這麼一個結論,並沒有因為這樣感到害怕,而是雀躍地走向打赤膊的你。

KP
而一位居民正要推門進來,瞥見衣衫不整的兩人便倒抽一口冷氣,嚇得眨眼間跑了出去。

李燐
這時李燐才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隨手披在你的肩上,冷冽的氣息瞬間籠罩住你,外套衣領內側殘留原本停留他脈搏處的味道,乾淨到幾乎不像活人,帶著靜物的氣息。
「先頂著。」

KP
相較於大型洗衣機,被丟進去的那件衣服多少顯得有些寒酸。李燐從角落取過隨意擺放的洗衣精,倒了一杯混入衣物。接著打開加柔軟劑的槽口,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玻璃瓶,把裡面的液體盡數倒入。
你剛要問那是什麼,香氣便鑽入鼻腔……是熟悉的味道。

KP
【 <靈感>檢定 】
卓元壕

靈感 (1D100<=80) 獎勵、懲罰骰値[0] > 7 > 7 > 極限的成功

KP
那是李燐的香水味。
男人饋贈一般把空了的香水瓶塞進你的口袋,像是什麼 禮物似的,接著佔據某個角落,拿起不知道是誰遺落在那裡的報紙,泰然自若地翹腳看起來。
洗衣機還在隆隆運轉,看起來至少還需要 20分鐘才能結束。不如趁這段時間,在店裡隨便看看吧。畢竟,以這樣的打扮,實在沒什麼能做的。
慢慢環顧四周,從正在運轉的滾筒,到關著門的空洗衣機,再從地上隨意散落的洗衣籃到熨衣板。
一張吧台桌緊貼著窗邊,李燐正悠哉遊哉地坐在那裡,斜靠著翻閱報紙。
卓元壕

來自卓元壕的,粗暴的警告在李燐身上可說是毫無作用,這是最令人頭疼的點,無論怎麼做,似乎都會被當成一種另類的「獎勵」
即使自己想用冷暴力去處理這樣的局面,但礙於兩人暫時性的合作關係,這方案大概也行不通。
正當他又準備將李燐推離自己時,店門開啟的聲響令他瞬間惡狠狠地瞪了過去,還沒反應過來,附著乾淨氣味的衣料已經覆在自己黏著髒污的身體上。
他恨不得直接將那件千鳥格紋西裝外套一把抓起,扔在洗衣店的地磚上,但跟又有人撞見自己裸著身體的這件事相比,他不知道哪個比較糟糕了。
最後他只是沉沉的嘆了口氣,將外套好好穿上身,並捲起袖子露出前手臂,在李燐身上顯得寬鬆的衣物,卻特別合自己身的這個部分也格外令人惱火。
他摘下帽子,扔到長凳上與匕首相近的位置,本打算無視對方的動作,但從那個方向傳來的冷冽氣息引起了注意。
像是想到甚麼似的轉過頭,只見那隻擦了黑色指甲油的白皙手指拿起香水瓶,擅自把瓶內物灌入正清潔著自己衣物的洗衣機內,而他根本沒能來得及制止對方。
好極了,真是好極了。一想到他之後穿的衣物上都會浸滿與那男人身上相仿的氣味,卓元壕差點沒氣到將另一台洗衣機的面板砸出一個窟窿。
而對方接下來的行為更是近乎使他理智線斷裂,在滑入西裝口袋的香水瓶沉進底部的那剎,他的拳頭也握得更緊了些。
要是給他逮到機會,絕對要親手掐死這個仆街。卓元壕心想。
他勉為其難的壓下怒氣,想辦法找些事度過這20分鐘,他的視線刻意避開悠哉閱讀報紙的李燐,轉而瞥向地上隨意散落的洗衣籃。

李燐
「那個香水瓶記得收好,這樣你之後走在城寨,沒有人不會知道你是我的人。」
李燐游刃有餘地說,目光沒有離開報紙,穿著皮鞋的腳尖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

KP
你看向被隨意塞滿的洗衣籃。
衣服沒有好好疊放,更談不上整齊,給人相當隨便的印象。翻來翻去,裡面裝著幾件襯衫、長褲、襪子,還有幾件不常見的實驗服。
這些實驗服被各種藥物浸染得面目全非,只能說⋯⋯污染嚴重且極其不衛生。
卓元壕

聽了李燐的話,卓元壕忿忿不平的翻了個白眼。
他很清楚自己只為誰效力,而這個事實往後也不可能改變。
他彎下身子,開始翻找洗衣籃內是否有自己能「借」來穿的衣物,不管怎樣都比自己被香水味糟蹋的舊衣物來得好多了,正當他這樣想時,他從衣物堆裡頭翻出略顯突兀的實驗服。
等等,實驗服⋯⋯?
手隔著一層衣物布料,緩緩將其拎起,他查看上頭遭藥物與污漬浸染的慘狀,隨後提起聲量開口了。
「喂,黑巳會還崔時典搞人體實驗這招嗎?」他向李燐問道。

李燐
李燐眼睛抬也不抬,「有人說過你套話技巧挺差的嗎——啊,正是我呢。我是你的話,就直接悶不作聲地往口袋裡掏一掏,看裡面有什麼了。」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支原子筆,用嘴咬開蓋子,看樣子打算玩起填字遊戲。
卓元壕

「怎麼樣,你莫名其妙看上的可是一個傻子,該放手了吧你個黐線。」
卓元壕厭煩的對上李燐的調侃,隨後扔開那件實驗袍,一臉狐疑的伸手往自己口袋掏。
除了方才的香水瓶,口袋裡還有些什麼嗎?

李燐
「…………」李燐抖了下報紙,「我是說實驗袍的口袋,阿強哥。」

KP
你突然感受到,機械運作聲此刻特別喧囂。

李燐
李燐薄薄的嘴唇彎了起來,眼睛仍看著報紙。
「唉,真是看上一個傻子……」
卓元壕

「⋯⋯。」卓元壕此時把手抽出自己的外套口袋,轉而拎起被扔在一旁的實驗袍,翻到一側,檢查起口袋裏頭的內容物。
從背後看,能發現他的耳尖似乎添了一點紅。

KP
你翻找口袋,「啪」地掉出一張卡片。這是附近銀行發放的簽帳金融卡,查看背面右側的簽名欄,可以看到某人用圓珠筆潦草寫下的名字。
你直接認出這個名字:崔時典。

李燐
原本玩著填字遊戲的李燐聽見聲響後,敏銳地抬頭。
「⋯⋯如何?」
卓元壕

近乎是在李燐問出問題的同時,卓元壕的視線與對方同樣敏銳的眼對上了。
「是崔時典的東西。」他將拾起的金融卡拋給李燐,隨後便駐足於關著門的空洗衣機前。
「現在有幾個問題,這東西是崔時典的小白鼠摸出來的,還是崔時典就是那隻小白鼠?」
問問題的同時,他的手將洗衣機的門打開,開始檢視裡頭是否殘留著任何蛛絲馬跡。

李燐
敏捷 (1D100<=80) 獎勵・懲罰骰[0] > 54 > 54 > 一般成功
「這個啊,既然他住這附近,來這洗衣也是情理之內。」
李燐闔上報紙接住你扔來的金融卡,笑著來回翻看。
「到底去哪了呢?連這樣的東西都不帶身上,要是是其他老鼠早啃光裡頭的錢。」

KP
有幾台機器雖然沒在工作,機門卻也關得緊緊的。你打開其中幾台看,裡面多半都是空空如也——最多能撿到一兩隻被遺忘的襪子。
【 <偵查>檢定 】
卓元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