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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藥劑、性慾,人們沉溺其中,惡與犯罪構成此處唯一的秩序,而你踏入的正是這樣的地方。



「外人一旦涉足,就別想活著離開。」



這便是眾人口中所流傳的九龍城寨。

 

一步踏入阿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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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眼前是密密麻麻的公寓樓,房屋相連堆積,如叢林般擁擠,你踏入了名為九龍城寨的地方。

數十個招牌成排懸掛,攀附在比鄰的建築上,稠密得像是街道擠過的人流。

你正出神凝望眼前的景象,肩膀被輕輕地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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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生仔,你就是新來的那位租客吧。」

你迎上的,是一位年約60歲上下、面容顯得滄桑的老人,他的臉上深深刻著疲憊與皺紋,說話的語氣既不熱情也絲毫不刻薄。

他在人群中準確找到了你。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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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元壕的注意力被肩上傳來的觸感拉回,轉而注視著拍了自己肩的對象。視線迅速從老人臉上滑過,掃了一眼他的鞋、衣裝與兩手。

也許是自己凝視九龍景象的樣子在此地實在太過顯眼,他稍微收斂了一些,嘴角掛著勉強算得上是禮貌的微笑。

「是啊,剛搬上來,打擾了。」他伸手拉了拉帽沿,兩指夾著菸,以略帶沙啞的嗓音回道。

「只是來這修修電線掙點錢,叫我梁志強。」跟吸菸一樣平常,他自然而然的將謊言吐出口。

「老細,怎麼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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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你答應後他隨即走在前頭,領你深入這處城寨。

「叫我朱生就得囉。」他懶洋洋地應。

老人的態度顯然沒有太在意你的身分,也許在這裡,那些虛實不具備太多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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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九龍城週邊的街道還算敞亮,但當你隨著前面的人,一個轉彎拐入巷弄,空間徒然變得狹窄。頭頂的天空被層層混凝土板取代,兩側水管沿著牆壁蜿蜒而行,交織成新的牆面。

惡臭撲面而來,經過的每一個街區,都充斥著居民吐出的煙霧和機器噴出的蒸汽。

鞋尖上黏黏糊糊,這種彷彿踩中不明屍塊的觸感令人揮之不去。

這裡是極惡之樂土,最糟糕也最完美的法外之地, 是外人踏入有去無回的魔窟入口,人間界的阿修羅。

這裡,即為九龍城寨。

當你兜兜轉轉,在迷宮巷道裡幾度繞行時,領先兩三步的房東突然甩來一句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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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在這兒你可別露怯。要是傻裡傻氣顯得像個愣頭青,其他人心裡可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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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也許是因為有房東同行,穿過通道時,兩側無數房間的居民只是瞥了瞥你這張新面孔,便不再關注。

這裡有些房屋甚至沒有門板,還有些乾脆拆了隔牆。人們排除隔閡,與機器運作的轟鳴為伴,在堆滿不明裝置的空間裡照樣生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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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的樣子倒也體面,怎麼跑到這地方來了?」

老人踩過被眾多步履踏成一張紙的扁平鼠屍,漫不經心地問道。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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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元壕用餘光打量著城寨渾沌的街景,維持民生的管線與此地的街道同樣錯綜複雜,撲鼻異味,以及透過靴子傳來的黏糊觸感令人感到不快。

但他也只是扯了扯嘴角,接受自己目前的落魄處境。

他留意到居民們的目光,但不去回應,就只是緊跟著面前的老人,同時用雙眼記下路線。

直至朱生提出問題,他才正視對方背影,抬起一邊眉頭,倒也不是訝異會被這樣問,只是他不覺得對方在乎。

「住哪都得混口飯吃,我不挑地方,剛好這裡沒那麼多管事的,就住下啦。」

深褐色的短靴踩過鼠屍。嘎吱、嘎吱。清脆的聲響被他手中工具箱發出的鏗鏘金屬聲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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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是啊,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方呢?

命運仿佛給你開了一個莫大的玩笑,每每回想起腦袋被強押在地上注射毒素的恥辱,低血壓都能不藥而愈。

三個月前給你下毒的那個雜種!你發誓,別讓你逮住他,否則一定把氰化鉀注入他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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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找進九龍城寨,你說我信還是不信?」老人朝你投來一點嘲笑,「在九龍城寨這種法外之地,誰不是想要逃離黑巳會的掌握,沒有自投羅網的道理。」

他領你走到一動舊唐樓前,拎著一大串沉甸甸的鑰匙在門口挑揀鑰匙。

「聽說銷往全球的藥物,十之八九都得從這兒過。我不曉得你和人結什麼樑子又遭什麼罪受,我只求你定期交租,明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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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小樓位於九龍城寨的一處角落,它孤零零立在那裡,相當偏僻。外牆的油漆全部潰爛剝落——或許最初就沒刷過漆——裸露的混凝土斑駁不堪,佈滿綻開的裂痕。樓棟不高,似乎只有三層。

眼前的入口僅容一人通過,一道菱形鏤空紋樣的不銹鋼防盜門擋住你的去路。房東挑出鑰匙開門,哢嗒一聲,沉重的鎖鏈「咚」地砸落在地。

外頭裂成那樣,屋內也沒好到哪裡去,裡裡外外的破敗程度如出一轍。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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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老人的嘲諷,卓元壕的喉頭發出似笑非笑的哼聲。

是啊,怎麼可能有人會信這種鬼話呢。這樣三不管的鬼地方,就算是幫派裡最為低階的小混混都知道別隨便駐足,更何況是身為前幫派刺客的自己。

不管用甚麼手段,絕對要把那死佬揪出來碎屍萬段。卓元壕心想。

「跟你開開玩笑呢,老細。」帶著手套的指頭摩娑著手上的菸,他將其叼起深吸一口,並吐出煙霧。

透過白霧看出去的混凝土牆上,裂紋似乎淡了些,他試著藉此讓自己看開一些。

「定期交租沒問題,還有點事想拜託。」他確認四周無人後,湊近對方。

「你知不知道哪裡有人賣點藥?不是街市那種,是晚上有人拿來頂住身體的那種。」他用有些沙啞的嗓音低語道,將藏於掌心的紙鈔秀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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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 <信用評級>檢定 】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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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用評級 (1D100<=30) 獎勵、懲罰骰値[0] > 63 > 63 > 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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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對你拿出的那點錢嗤之以鼻,表情淡淡的,「後生仔,你別以為這裡的街坊都吃這套。少惹事,安份點。」

他領你走進屋內。

「你的房間在二樓,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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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爬過勉強有人寬的狹窄樓梯,一條常見的舊式公寓走廊出現在你眼前。至於電梯?別想了。在每週房租75港元的地方,指望不了太多——當然,你大概也沒想指望什麼。

你們最終停在一扇鐵門外,上面滿是意義不明的塗鴉,狗皮膏藥似的小廣告封住了它原本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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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東拆下鑰匙串中的一把遞給你。

「喏,房間鑰匙,記得收好。」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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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卓元壕點頭示意,接下對方遞來的鑰匙。

這狹隘骯髒的地方成了自己暫時的住所。是的,只是暫時的,再怎麼說他都不想在這度過下半輩子。

他想活著出去見他兄弟,還有他漂亮的嫂子,心裡只求一切風頭能順利度過,即使希望渺茫至極。

他的手指把菸彈至地面,並用靴底將其踩熄。

「我會記得你的忠告,就當我厚面皮吧,要是可以也幫我介紹介紹工作?」他勾了勾嘴角,一手摘下帽子,向朱生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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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房東推開鐵門替你的房間通風,門才推開,撲面而來的就是悶熱的異味,入目是樸實無華的冷硬地板,連墊子都沒有。

一張米黃色床墊隨意丟放在地上,搞不好壓根不是這個顏色。

房間裡擺著一套煤氣灶、一台舊冰箱,還有一張書桌,勉強滿足生存需要,而這就是全部了。

哦,好歹是獨立浴室,這大概是唯一值得慶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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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龍城寨,只要你敢問出口,什麼都能做。」老人搖搖頭,「我呢,只負責租你房子,至於你的活路我管不著。總之,別惹事,出門小心點。」

他說完以後背著手緩緩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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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被獨自留在這間潮濕悶熱的房間,空氣中有些許霉味。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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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目送對方離開後,卓元壕緩緩闔上鐵門,依稀能從門縫中看見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冷卻,只留下身為前罪犯的淡漠。

有些傻裡傻氣的「梁志強」在此刻消失了。

工具箱被放在書桌上,發出一聲悶響,他將裏頭的層板拉開,露出藏起的手槍等武器,以及,那封將自己引導至此的郵件。

他微微蹙起眉頭,將其拾起,開始思索著方才聽到的,有關「黑巳會」這個負掌管此地的幫派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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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 <靈感>檢定 】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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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感 (1D100<=80) 獎勵、懲罰骰値[0] > 27 > 27 > 困難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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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過往你還在深水埗時,鄭奎向你提起過盤據九龍城寨的這個惡名昭彰的幫派。

九龍城寨內,各組織以協作、敵對、共生的關係共存,其中最具影響力的,當屬黑巳會。

黑巳會幹的並不是販毒的活,而是製毒,其中合成藥物「妄想化」因為副作用輕微,在九龍城寨內風靡一時。典型特徵為嗅聞吸入後產生迷醉效果。

關於黑巳會的創會歷史眾說紛紜,你能知道的是,創立黑巳會的這個家族幾乎參與了整個九龍城的誕生和發展。

當然,九龍城寨也有與黑巳會對抗的組織,比較被道上提起的是刀馬會。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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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稀能回想起鄭奎在向自己述說黑巳會時,那副難得嚴肅起來的表情。

他反覆閱讀起信件上的內容,認為這危險的組織是他最大的線索,至於如何取得相關情報,甚至混入其中,可能就需要借助對立方的力量。

沒錯,這非刀馬會莫屬。

他繼續在腦中拼湊著相關的回憶,試著建構出一套可行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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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 <靈感>檢定 】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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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感 (1D100<=80) 獎勵、懲罰骰値[0] > 13 > 13 > 極限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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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印象中的刀馬會,是由一些民間人士聚集而成的組織,行事低調,幾乎沒有人知道成員的真實身份,這也許是為了避開黑巳會的耳目。

近年來你沒有聽過有關刀馬會成員的消息。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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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元壕眉頭皺得更深了。

雖說要是能借助刀馬會的資源進行追查是再好不過,但低調的行事風格與近年逐漸沉寂的消息,光要找到相關人士是難上加難,而裡頭成員恐怕也被抄得差不多,凶多吉少。

他將信件歸於原處,並拿起一旁的匕首藏於腰後,他軍綠色的夾克底下,隨後便將工具箱恢復成原本平凡的模樣。

起初,他認為自己會遭到偷襲是因為協助鄭奎與董玉蓮逃離香港的行跡敗露,然而這樣不將反叛者殺人滅口的作法並不符合赤辰會的做法。

製毒,特別是製出現代醫學無法治癒的毒可不是他們能夠做到的事情。

目前一切都指向了黑巳會,而他必須做好一去不返的心理準備。

首先,他得熟悉一下他的新住處,即使悶熱又佈滿霉味的空氣使他微微不適,但這是未來幾天必須克服的點了。

他先是檢查了一下煤氣灶與其管線,確保它不會哪天就把家裡給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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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房間的地面鋪著黑色方格瓷磚,大理石的紋路模糊褪色,污漬斑駁,看上去又舊又髒。四處散落著未清理乾淨的紙屑和揉皺的紙巾。

抬頭看牆,上面是鄉間老宅常見的碎花牆紙,胡亂張貼的黃色符紙隨處可見,紅字密密麻麻勾勒出符文的樣式,也許是用來招財轉運的護符之類的吧。

煤氣灶和管線看起來有些雜亂,但你檢查過後確認姑且沒有會造成事故的疑慮。

其餘距離你較近的,是幾乎齊腰高的大水槽和冰箱。

傍晚的霞光緩緩從窗外灑進老舊的房間。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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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檢查了一下內裝後,卓元壕默默看著窗外暖黃的光線灑落腳邊。

也到了這個時間了啊。

他雙手撐起身子,拍了拍褲管上的灰塵,並朝門口走去。

為了能夠讓一切順利進行,更加了解所處環境是最實際的第一步,他打算在購買日用品的同時稍微在附近繞繞,找到能夠填飽肚子的地方也是必須的。

他踏出大門,並用鑰匙「喀嚓」一聲將其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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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順著樓梯走出小樓,不遠處一個正玩著足球的年輕女孩朝你熱情跑來,她看起來十數歲,有著開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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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

「阿叔,你是新搬來的吧?」

她像是要握手似地伸出手,露出漂亮的小虎牙,咧嘴一笑。

「我叫莎莎,我不住這兒,我住對面那條巷子裡,好多街坊都知道有新鄰居住進來。以後請多關照哦!」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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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元壕那隻被帽沿微微遮掩的左眼瞇起,下意識的打量起眼前充滿活力的女孩。

即使面對的是未成年者,他也沒有一絲鬆懈,生活在這種龍蛇混雜之處的孩子可不能不學聰明。先是裝出帶著歉意的笑臉,沾染髒污的手掌心朝女孩張闔。

「阿叔我剛做工回來,手可黑的,不能髒了那麼靚的手。」語畢,他握緊那隻大手,拒絕了對方的邀請。

「妳叫莎莎是吧?我姓梁,可以叫我阿強,妳知道哪裡賣飯的?」他盡可能用親切的語氣向對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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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

「阿強叔問哪裡有好食的呀,王老闆的餃子店囉,我好常去那裡吃。」

莎莎稍微靠近了你,笑瞇瞇的,然後炫技似地在手上顛了幾下足球。

小球在空中輕巧轉了一圈,又「啪」地落回她的手上。明明也沒正經聊上幾句,莎莎卻很快揮手跑開了。

「那我們回頭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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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 <偵查>檢定 】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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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查 (1D100<=25) 獎勵、懲罰骰値[0] > 47 > 47 > 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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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嗯?口袋裡好像少了點什麼,直到莎莎跑到巷子盡頭,你摸了摸才意識到:啊,錢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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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

莎莎特意停下來,朝你得意地眨了眨眼。

用讓人氣惱的語氣喊著「蠢材——」隨後一溜煙跑遠了。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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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如此嘲諷,卓元壕在慍怒之餘只是深深的嘆了口氣,並不打算追。他氣的不是損失金錢,而是對於放鬆戒備的自己感到丟臉。

城寨裡的任何人都不容小覷,身為外來者的他得盡早進入狀況。

萬幸的是,他平時就有將金錢分散置於全身各處的習慣,對方在打開皮夾時肯定會覺得自己只是個傻呼呼的窮光蛋,裏頭根本沒幾個錢。

但要是下次再相見,卓元壕難保不會直接將女孩那纖細的腕骨掐碎。

「死細路。」他壓低帽沿,繼續沿著染上柿子色的蜿蜒街道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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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

巧手 (1D100<=50) 獎勵、懲罰骰値[0] > 30 > 30 > 通常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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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邊前進稍微確認置於其他地方的錢時,發現那狡猾的小鬼似乎預料到你的伎倆,摸走了部分現金。都說九龍城寨龍蛇雜處,在這樣的環境長大的孩子,早已耳濡目染了。

你確認完抬眸時,恰好與巷末倚在雜貨店門口抽菸的男人對上眼,莎莎與他擦肩而過時,他一點反應都沒有,但莎莎與他對到眼時愣了一、兩秒,才慌忙地繼續逃跑。

男人戴著眼鏡,身穿剪裁得體的老式西裝,舉止從容,笑容卻過於放肆,令那身西裝彷彿是裹在野獸軀體上的一層人皮。

他深色的長髮稍顯凌亂,遮住一部分臉龐,厚重鏡片後的眼神充滿掂量。你留意到他除了下唇有銀色唇釘,頸子上還有蛇刺青,鱗片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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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錢包被偷了?真可惜呀。在九龍城像您這樣沒放點戒心的人,身上的錢包基本就是公共財產,公、共、財、產。」

男人指尖夾住菸湊上嘴唇,吐出的煙霧裊繞在他的臉龐,但你知道他的眼神露骨地緊盯著你,像要將你穿透。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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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元壕發覺了,莎莎的慌忙奔走中夾雜著對那男人的恐懼。

他這次依舊沒有追上去的打算,就只是任由莎莎逃進巷內,消失於陰影之中,因為他知道,這男人能提供的價值比起自己方才接連損失的金錢與尊嚴還來得重要。

在這種地方還能穿著得體,態度從容的人必定不是什麼小人物,而與身上打扮形成強烈對比的是倉狂的笑容與戲謔的語氣,兩者都下意識令他血壓飆高。撇除這些,最令人在意的果然還是猶如真物的黑蛇刺青,過於招搖的盤繞男人的頸上。

此時,兩人之間颳起一陣強風,他那蓋住右半臉部的瀏海被微微吹散,隱約能在深色髮絲之間看見底下帶著傷,呈半闔狀態的右眼,變形的瞳孔在此刻也像是同步和另一隻眼在進行丈量的行為。

面對那人赤裸裸的凝視,「卓元壕」回應了。眼神不閃也不躲,直直瞪著對方野獸般的銀色雙眸。

他隱約能得出對方的身分,黑巳會的「巳」不正是代表黑蛇嗎?

一切都清清楚楚的寫在這男人的身上,而他不覺得自己常用的老伎倆能夠生效。

他先是從口袋掏出香菸盒,輕輕敲了兩下,從中抽出一根香菸叼於唇間。他向對方湊近,並問道。

「大佬,借支火?」低啞的嗓音在此刻沒有任何刻意的掩飾,唯有稍微使氣氛緊繃起來的情緒在裡頭。

「至於給予的忠告,我會記住的,就當我這個新仔花錢買教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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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湊近時,留意到男人身上的香氣:乾淨、冷淡,像冰水洗滌過的亞麻布,或擦拭過刀片的酒精棉,尾韻即使捎有一些煙霧感的乳香及麝香,卻仍是潔淨得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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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男人看了你的右眼一眼,愉悅地掀開嘴角,一手將你嘴上的菸拿下,接著,將他吸過的菸輕輕塞進你唇間,接著他將從你那處拿來的菸湊上嘴,垂眸點燃。

「別喊我什麼大佬啦,不過是個看熱鬧的街坊。我叫李燐,怎麼稱呼?」

他朝你伸出手,笑嘻嘻地。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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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男人過於親暱與怪異的舉動,卓元壕明顯頓了一下,雖然嘴唇確確實實夾起了對方遞來的香菸,但他卻一口氣都沒抽,明顯有些排斥這根香菸的存在,以及這行為的不明動機。

對方身上的氣味並沒有染上一絲這座城寨應有的骯髒感,不如說這人的一切都無法適當的融進街道中。

他向後退開了,遠離那股與此處格格不入的氣味。

卓元壕轉而將香菸拿在手中,撇了眼對方帶著笑意的乾淨臉龐,雖然嘴角帶笑,但眼中卻是滿溢而出的不信任與淡漠。

「梁志強,叫我阿強也行,請多關照囉。」

他伸出帶著煤灰與油墨的寬大手掌與對方交握,似乎還刻意加重了握力,將黑灰的髒污實在的留在李燐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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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梁志強?哈哈哈哈,梁志強⋯⋯」

李燐大笑出聲,用沒被你握住你的那隻手擦去笑出來的淚水。

「唉,就這麼喊囉。現在被偷得連錢包都沒有了,需不需要我給你點錢?」

他絲毫不介意你手上的髒污,甚至是反握住你的手,不讓你抽開。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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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令人費解的傢伙。卓元壕心想。

聽到李燐的提議,帶著假笑的嘴角微微抽動,他的自尊沒有辦法忍受這樣的事情,但還是接著說道。

「我可不習慣欠著人呢,還是有點錢的,大不了折返一趟回家拿。」

正當準備將手抽回時,他感受到對方正緊緊扣住自己的手,這使他蹙起眉頭。

「⋯⋯現在放高利貸還得這樣搞?」

請勿投餵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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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李燐聳聳肩,俯低身子由下而上看著你,模樣看起來有些邪氣。

「喂,雖然我們認識不過才三分鐘,但我⋯⋯」

他抓住你的手借力使力向前挨近你懷中,另一隻手的拇指撫上你的右眼,稍微使力。



「但我像痴撚線一樣的喜歡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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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轟隆——砰!

「晴天霹靂」這個詞仿佛在現實上演,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響劃破耳膜,緊接著——

嘩啦!

突如其來的暴雨傾盆而下,澆在你們兩人身上。

李燐隨即笑著鬆開你的手,向後退開一些。

彷彿早已預料到這種天氣一般,一個身穿筆挺黑西裝的人悄然立於李燐身後,為他撐開黑傘。

傘沿垂落的陰影中,李燐只是木然地凝視著你。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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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是認真的?

卓元壕恍然的抬起帶著粗繭的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右眼窩,臉上先是寫著震驚、後則不解,再來是⋯⋯

一道閃光乍現,暴雨中淋濕的臉龐被第二道落雷照亮,這次顯露出的是毫無掩飾,充滿嫌惡的表情。

磅礡大雨很快便讓人全身濕透,瀏海的髮絲緊貼在他的右臉,他能感受到自己心率加快,拳頭不自覺緊握,藏於底下的舊傷似乎正隱隱作痛。

卓元壕對於如此莫名其妙的情境感到惱火,上天到底還要給自己開多少個玩笑才足夠?

他的視線很快從凝視著自己的李燐身上移開,撇了一眼身後為其撐傘的黑衣人後,他開始挪動自己釘於地面的雙腳,從慢步後退,到快步離開現場。

「死黐線佬⋯⋯」他咬緊牙根,低聲咒罵。

他最不擅長的就是和不按牌理出牌的瘋子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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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出人意料的是,這場暴雨只持續了一分鐘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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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喂,就是因為一見鍾情我才想要幫你,阿強哥。在九龍城寨這樣莽闖,不擔心被人抬到光明街和那些道友的屍身作伴嗎?」

李燐格開替他撐傘的黑衣人,提高音量喊。

「不是問了朱生嗎?那些,藥。」男人的臉上露出近乎癡醉的張揚笑容,「我可以給你一些建議。」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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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李燐提到關鍵單詞,卓元壕心頭一顫,他的一隻腳踏進水窪,「唰」的一聲,腳步聲停止了。

「⋯⋯你知道些甚麼?」他語帶沙啞,轉過身,用銳利的眼神投向李燐。

「代價又是甚麼?總不可能單單只是因為這樣,你就想給我做慈善吧。」

他的眼裡寫滿了不信任,以及耐心即將用盡的狂躁。

「開出你的價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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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我的出場費可不便宜,但因為我喜歡你就免了。」

李燐搽了黑色指甲油的十指捧住自己的臉,眼神透過滑下的眼鏡,毫無遮攔地看你。

「你隔壁住的,原本是一個叫做崔時典的人,雖然他現在已經失蹤了。那個人啊,對毒素可是相——當瞭解,也許他清楚你中的是什麼毒。」

他的視線看向別側。

「搞不好那毒就是他親手弄出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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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說到這裡,你想起那封郵件的寄件者位址。


Chishidian0119@wxxxx.com


讀出來的話,發音很像「崔時典」這個名字。

李燐說的這個「崔時典」,或許正是給你發電子郵件的那個人。但正如李燐所言,一個對毒素如此精通的人,為什麼偏偏給你發郵件?這可就耐人尋味了。

一個疑問同時浮現:這混蛋了解的怎麼那麼多?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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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元壕在得到如此充足的資訊後,表現出的並非欣喜之情,而是赤裸裸的狂怒。

他大步邁前,一把揪起李燐的領子,瞪著對方的左眼此時布滿血絲,按耐不住的怒火直接宣洩在對方臉上。

「我壓根沒有提到中毒的事情,你個仆街是怎麼知道那麼多的,嗯?」他的力道之大,近乎要把對方從地面舉起。

「搞不好是你這傢伙想設局害我,說甚麼喜歡我,別開玩笑了,死癡佬!」

「你在黑巳會身分是甚麼,怎麼知道我的事情的,快說!」卓元壕咬著牙,努力克制自己想用匕首一刀捅穿對方胸膛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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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咳⋯⋯嗯⋯⋯啊,比起我的身份,你更該搞清楚崔時典到底是誰,跟他扯上關係的話,那麼八九不離十就是他搞了什麼破事。」

李燐黑髮凌亂,臉頰捎上一點紅暈,不曉得是因為你勒在他領口的手,還是是不合時宜的興奮。

「這點小事,九龍城寨的人都知道。」

他的手覆上你因憤怒握起而突起的骨節,觸感冰涼,你隱約感覺到李燐自己又把你的手握緊了些,他的喉間發出短促的喘息。

「我不過是黑巳會一個跑腿的小弟,而我恰好也在找崔時典,不如,我們一起約個會?畢竟憑你一己之力,是很難找到那傢伙的。」

過長的瀏海披散在李燐額前,遮掩住他一隻眼。他陶醉的眼神透過鏡片與你僅存的眼對視。

「利用我吧,阿強哥。有了我,你不用害怕誰會傷害你。」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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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向自己投以的眼神飽含他難以理解的情感,不只是單單的懷有興致,而是一股趨近於狂熱的迷戀,光是察覺這點,卓元壕就恨不得用這雙手掐斷對方的頸骨。

他明白自己的命運正掌握在這精神不正常的傢伙手上,需要面前的人給予協助,這是無可置疑的事實,正因如此才令人氣惱。

他會跟對方合作的,但首先——

卓元壕先是鬆開死死揪著領子的手,甩開對方置於自己身上的冰涼手掌,沒等對方站穩,便冷不防掄起拳頭砸向李燐的腹部。

「告訴我你所知的,有關崔時典的一切。少說廢話,也不准動手動腳,除非你想再挨一拳。」像是碰了甚麼髒東西一般,他甩了甩手,露出不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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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硬生生挨了你一拳,李燐悶哼一聲,你匆匆瞥見男人臉上竟是帶笑的,唇下那顆銀色唇釘亮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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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李燐彎腰捂著腹部,另一手將略長的瀏海撥到腦後,輕輕咳了幾下回答你:「不知道啊,整個城寨早就上下串通一氣,已經是張網。他失蹤以後到現在還沒有風聲走漏,只能說他藏得很深。」

他抬手瞄一眼手錶,

「但我猜有個人會比我更清楚崔時典⋯⋯正好,我們的約會就從晚餐開始。阿強哥,我知道有家店的腸粉很好吃,我帶你去。」

李燐向你招招手,一臉不像是要找崔時典的著急樣,明明剛才還煞有其事地和你討論。

「吃飯皇帝大啊。」他說。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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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就吃飯,約甚麼會。」卓元壕一臉鄙夷的看著表現隨意的李燐,明顯對此等用詞充滿意見。

即使與對方共進晚餐的這件事,他內心是百般不願,但難以否認的是,他確實能利用這次機會從對方口中問出更多情報,要是對方是酒後會暢所欲言的那類人,那就更好了。

但他心底有股預感,讓這個癲狂的傢伙酒醉可不是件明智的行為。

他從菸盒抽出新的香菸,這才發現裡頭的菸都稍稍染上濕氣,卓元壕沉沉的嘆了口氣後,認命地跟在李燐身後。

真是不走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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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李燐帶你離開了小樓,進入九龍城寨的繁華地帶,而途中城寨特殊的結構令你眼花撩亂,途中甚至大剌剌領你穿越某戶正在用晚餐的一戶人家客廳──這過程中沒有人看你們一眼,眼睛全盯著映像管電視裡的主持人。

最後你們兩人站在一家的餐館前。說是餐館,也不過只擺著三四張桌子,勉強比你的租屋處寬敞些。

招牌上寫著「王先生餃子店」,和這條街的所有餐館一樣,透著粗糲爽落的市井氣。店外還零散支著幾張小桌,結束一天勞動的人們擠在桌前,大快朵頤地享用餃子和腸粉。

蒸籠中水汽升騰,餃子香味混合著熱氣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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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餃子店王老闆

「哇,沒想到是李生。坐啊、坐啊,這位是您朋友嗎?看起來真面生。」

看起來是老闆模樣的人熱絡地招呼起李燐,隨手將菜單遞給了你。

<點菜單>

蝦餃
小籠包
叉燒包
腸粉
春捲
麻辣餛飩

牛肉湯麵
雞肉河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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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菜單算不上豐富,只有一些餃子和麵食。

正值晚餐時間,食客來來往往,店門外多是順道來這兒打包餃子的人。不時也有三五成群的客人進店,佔了張桌子便聊得熱火朝天,看著沒來由地興奮。

而王老闆遞完菜單以後,就離開你們這桌,跑去招呼那些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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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李燐領你坐在靠內側的桌子,隨手拿起紙巾擦拭桌面,接著又換了一張新的紙巾擦拭筷子。

「阿強哥想吃什麼?我請客,畢竟你的錢包才剛奉獻給城寨的街坊。」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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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元壕脫下帽子,有些狼狽的搔了搔被雨淋濕的略長黑髮,幾滴和著汗的雨水自濕漉的髮絲灑落,滴在李燐剛用紙巾清潔完的桌面上。

而同樣浸濕的軍綠夾克和紅色襯衫也被卸下,置於一旁的圓凳上,他現在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米白汗背心,並露出結實精壯的胳膊。

「⋯⋯我不需要用到你的錢。」在對方提起自己的恥辱時,卓元壕倔強的撇了撇嘴,一手拿起菜單,用筆在上頭畫了記號。

他點了一份麻辣餛飩與叉燒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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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李燐托著腮幫子,微微咬住小指含笑看你,一點也不在意你髮梢滴落的水滴打濕桌子。

「要是能夠揩點油水就抓緊機會,你這樣要怎麼融入這裡呢?」

他接過你的單子畫上腸粉和蝦餃,在你沒反應過來前就把單子拿去王先生那裡結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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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王先生見到李燐時有些卑躬屈膝的,說話的姿態硬是矮上一截,也許是這個人本就以客為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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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李燐回到位子上時脫下千鳥格西裝外套,捲起襯衫袖子露出白皙的前臂,你留意到那鱗蛇刺青,原來是從手臂內側延伸至頸側。

他摘下厚重的眼鏡用紙巾隨意擦拭上頭的水滴,眼尾上挑的眼睛看了下你,又瞄向正朝這裡走來的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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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 暗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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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餃子店王老闆

「哎呀,李生這可真是對不住!打您來之前堆了不少外帶的單子⋯⋯您點的東西可能還要等個20分鐘。」

王先生滿身是汗地走過來陪笑,手上端著一盤熱騰騰剛起鍋的十幾顆水餃,盤子放下時水餃甚至還微微滑動。

「我送您一份餃子先吃著,兩位坐著聊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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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說完他便又忙碌去,留你和李燐大眼瞪小眼。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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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斷定是老闆性格生而謙卑,還是李燐對自己的身分也有加隱瞞,總之,卓元壕看著店老闆匆匆的背影遠去。

他兩手抱胸,輕咳幾聲,視線掃過對方手臂內側的黑蛇刺青,很快便移到那盤水餃上。

兩人間的沉默持續了幾秒後,他開口了。

「你已經知道我找人的原因了,還知道的特別清楚,該換你解釋解釋了。」

語畢,他俐落地拿起筷子,夾了一顆熱氣蒸騰的水餃就往嘴裡送。

滾燙的鹹香內餡自口中溢開,卓元壕看起來並沒有受此而擾,反倒是露出一副吃的津津有味的樣子。

「還有,你到底還知道關於我的甚麼事?」他在問出這句話時,眼神格外銳利的投向座位對面的李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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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李燐戴上眼鏡執起筷子,手幾乎是握在筷子的頂端,夾起一顆水餃吹氣邊說。

「說過啦,我是黑巳會的馬仔而已。關於你的事情同行之間多多少少也是會得知一點風聲,尤其你和鄭奎又是那麼親,」

蒸騰的熱氣唰地衝上他的臉,在鏡片上留下一些白霧,李燐皺了下眉。

「其餘的就只是推測囉,算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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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到鄭奎的名字後,卓元壕停下手裡的動作,挑起一邊眉。

「我看你也清楚我的真實身分是甚麼了,你也可真配合,阿強哥阿強哥的在叫的。」他看了一眼對方染上白霧的眼鏡,喉頭發出似笑非笑的哼聲。

「然後我要問的是你找人的原因,柒頭,既然我們都要合作了,沒理由只有我一人被蒙在鼓裡。」語畢,他又把另一顆餃子夾起,投進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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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你想要被這樣子叫,那我就這樣子叫,只要我知道你是誰就好。」

李燐張口就把整顆餃子塞進口中咀嚼,筷子指啊指的,笑得曖昧。

「崔時典擋到黑巳會財路,就那麼簡單,我對他的了解是我跟你說的那樣。不過動員整個組織太顯眼了,我乾脆自己來。阿強哥還想要知道什麼啊,我的星座?血型?興趣?」

李燐不太在意你的粗口,伸手拿過表層浮一層蒜末的醬油,拇指指甲挑開瓶蓋,倒了一點在一旁的醬料碟裡。

「既然說要合作,我也想了解一些你私人的事。當初你是怎麼離開赤辰會的?」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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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行吧,我也不是很想被你叫本名。」卓元壕拿起另一瓶醬油,添了一些在白瓷醬料碟中。

「而我同樣對你的那些個人資訊一點興趣都沒有。」面對李燐曖昧的笑臉,卓元壕就只是不屑的皺起臉,放下醬油罐的力道稍稍加重。

「我更想知道的是你還有沒有其他同夥在調查,總不可能要你一個普通小弟獨自去追查一個大人物,我得知道我們手上到底有多少可用資源。」

他將水餃沾上醬料,放進口中咀嚼,熱氣使其額頭開始冒出細細汗珠。

「而且以一個『普通街坊』來說,你口氣真大,我不信只憑你一人能給我多少保障。」

卓元壕又對李燐投以打量的眼神,他不信這人說的全是真話,特別是在觀察到周遭的人對其展露的態度後。

他想知道真相。

面對李燐最後提出的疑問時,他持著筷子的手往桌上一放,便低聲說道。

「既然你對鄭奎有一定了解,那你也會知道他是個有人望與能力的傢伙,管事的不想他踩上頭,而我就是他們拿來斬頭的刀。」

「但是,結果怎樣也是顯而易見。」說到這裡,他攤了攤手,語氣中沒有帶著一絲懊惱,反倒有股重大情感自他的眼神流露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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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 暗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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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那正好,整個九龍城寨只有我能這樣喊你,阿強哥。」

李燐歪著頭,刻意用筷子搶走你吃到一半的水餃,毫不在意地以舌頭捲至嘴裡咀嚼,微微瞇起眼。

「這黑巳會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呢,甚至只是名諱都是可用資源,我們可不像赤辰會那樣不堪一擊。而一個熟悉這裡的街坊比你在這裡像無頭蒼蠅,還被人逮到小辮子要強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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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觀察得出來,這個李燐在黑巳會的身份並不單純,雖然他說起話來不正經又有所保留,但從城寨裡的居民對他的反應看來,他至少也是副山主或是其他能實質決策的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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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你說完離開赤辰會的原因後,李燐冰涼的眼神透過滑下鼻樑的鏡框空隙打量你,你聽他輕輕嗤了聲。

「你甘心做人的狗,卻不願意當我的臂膀。」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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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睜睜看著李燐像蛇一般,朝自己手中被嚼一半的食物出手,在對方張嘴將其收入口中細品嘗時,他還能看到唇下的銀釘隨著嘴部動作閃爍著,這使眼中一切都難以被忽視。

而卓元壕呢,理所當然的露出十分嫌惡的表情,這一連串動作令他瞬間失了胃口,「喀」的一聲,筷子重重落在桌面上,而覆於上頭的手很快就抽走。

他轉而用雙手抱胸的姿態繼續聽著對方述說黑巳會在此地擁有的權利,以及數落赤辰會和自己的話語,表情明顯很不是滋味。

但是,他對此並沒有出言反駁。

即使確實的察覺到這人來頭不小,但面對李燐冰冷且帶著怨懟的言行,他也照樣直面迎上那雙銀色眼眸,冷笑一聲後便開口了。

「你想笑死我咩?跟鄭奎都多少年的老交情,我們大不了也才認識不到幾刻鐘,你就要我自願做你臂膀?」他明顯對李燐的話嗤之以鼻,又接著講道。

「這狗我是做的心甘情願,而你還沒有過這種兩肋插刀的關係吧,嗯?」

「黐、咗、線。」

抵著桌緣的身子向前湊近,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說到尾句三個字時,每聲都精準的對於字詞上。

他瞪著李燐的眼眨也不眨,幾秒後,他才遠離對方,坐回原本的樣子。

「但要是你真喜歡我的話,少搞小動作,廢話少說,趕緊讓一切結束後我們也許還能再討論更多,你懂我意思吧?」

像是安撫野獸一般,卓元壕的手摩娑著下顎的短鬚,一派輕鬆的撒出意有所指的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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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 <話術>檢定 】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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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術 (1D100<=5) 獎勵、懲罰骰値[0] > 40 > 40 > 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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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李燐見你朝他湊近,彎起嘴唇好整以暇,一邊用齒列輕咬住筷子聽你說話,眉眼沒有因為你的挖苦有任何動靜。

「⋯⋯你是一隻被扔進鬥狗場的喪家犬,阿強哥。」

而你拙劣的謊和故作輕鬆,李燐僅是「噗哧」笑出一聲後,指節推了下眼鏡,把盤裡的一顆水餃推往你那處。

「你多吃點,養足力氣才能揮拳,別靠這張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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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店內也稍稍冷清下來,客人稀稀落落,王先生端著兩份滿登登的餐盤走來,一碗麻辣餛飩、幾籠叉燒包、腸粉和蝦餃在兩人面前一一擺開。

李燐剛剛還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在食物面前總算安靜了一些。

吃了上桌的餐點,味道果然一絕,難怪客似雲來,這麼多生意不是沒有原因。甚至,不知是否因為你們剛好是最後一批客人,沒一會兒店門口就悄然掛上「售罄」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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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餃子店王老闆

「來來,兩位,這個是我姪女到美國去玩回來帶的幸運餅乾,特別招待的飯後點心。」

王先生笑盈盈地端上兩個幸運餅乾後,又回到前面忙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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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餅乾本身看起來就乾巴巴的,像是會「哢哧」響的脆餅。

裡面的紙條可以用來占卜今天的運勢,雖說今天已經過去了大半。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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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當卓元壕準備反駁,但因自己拙劣謊言而發笑的李燐打斷了他,看見對方從容的將盤中水餃撥向自己時,他從未感覺自己如此像條被施捨的浪犬,這使他因氣惱而耳尖發紅。

這傢伙真的是他最不想應付的那類人,但自己又無可奈何。

他沒有吃下那顆水餃,直到先前點下的餐點一一送來面向,他才又執起筷子。

看李燐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在餐點面前顯得格外安分,卓元壕挑起眉,開始在想是怎樣的美味才能讓這人安靜下來。而他拿起一旁調羹,撈起一顆熱得冒煙的麻辣餛飩,以筷為輔,將其送入口中。

最先衝擊味蕾的是花椒的麻與香,接踵而至的是辣椒帶上舌尖的灼辣感,皮薄餡多的餛飩被咬開,辣油、醬油和香油和成的料汁和豬肉肉汁完美的交融,灑上的香菜與青蔥更是錦上添花。

刺激感令人上癮,他用前手臂擦去額上的汗,舔了舔油膩的唇,一句話也不說,便伸手拿了蒸籠裡的叉燒包。

他把白綿的麵皮撕開,帶著熱氣的叉燒餡露出,咬下一口,鹹香帶甜的肉餡滿溢口腔,與方才餛飩的辣味交織,別有一番風味。

最後,正當他嘴裡塞滿食物,卓元壕看著店主為兩人端上馬蹄狀的脆餅,他咬住吃到一半的包子,空出雙手將其拿起,定睛端詳了一陣後,用手指掰碎乾得發脆的外殼,露出裏頭的白色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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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展開幸運餅乾裡的紙條,上頭並不是什麼心靈雞湯或是今日運勢,而是一張似乎是明確知道打開的會是什麼人,並且為其訂製的訊息。



「正龍街 白記藥房。詢問提神湯方——十全大補湯,同時食指敲擊桌面三下。

切勿向任何人透露暗號,只可於晚上十點以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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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 <靈感>檢定 】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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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感 (1D100<=80) 獎勵、懲罰骰値[0] > 78 > 78 > 通常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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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只記得「十全大補湯」似乎是某小型製藥公司生產的恢復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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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而對面的李燐吃掉餅乾後看了眼紙條,「有志者事竟成?」他興致索然,將紙條揉進垃圾桶,看起來他拿到的只是一張普通的運勢籤。

他看起來沒有想要追問你的意思,大概是真對這樣的老掉牙玩意兒沒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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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轉頭望向老闆,他正和鄰桌客人聊得不可開交,毫無異樣。那群人用完餐也沒怎麼收拾桌面,從隨身的紙袋裡抽出一隻小巧的密封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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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兩個客人正在王老闆研究密封袋裡的東西,其中一個客人先開口。

「王老闆,這就是你新到手的妄想化?這顏色絕了。你看,光底下一照還能反出虹光呢。」

「嘖嘖……這成色,品質真不錯。我回家再玩,先走了。」

另一個客人一邊說著,一邊打包餃子和幸運餅乾,然後把那個裝著亮閃閃碎片的密封袋一齊裝進紙袋,腳步匆匆地離開。

至於包括王先生在內的剩下兩人,他們撕開另一包霧白色的小藥袋,將堆積的粉末抖在桌上,徑直埋頭吸了進去。

沒過多久,整個人便一頭趴在桌面上不動了,只剩癡笑從口中溢出。他們癱軟的模樣,簡直像用了毒品似的——不,他們已經在這樣做了。

門外已經沒了客人,看來這家餃子店也不打算繼續做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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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李燐若無其事地點起香煙,銜著菸抽了口,仿佛一切司空見慣,他早就看膩這一切。

「那是黑巳會在街上流傳最廣的魔咒。」他意有所指地問道,「想要的話,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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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往桌上一瞥,不知何時擺了個信封,還蓋著「黑巳會」字樣的印章。也許是送餐時王先生一併遞給李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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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原本想跟你說,要是想問有關崔時典的事,王先生大概是最明白的那個人。不過,現在⋯⋯還是能問的,去試試吧。」

男人嘴角噙有笑意,將煙灰抖落在空的醬料碟中,再將菸湊上唇間時直勾勾地瞧著你。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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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元壕原本只抱持著平常心打開紙條,但他定睛一看,上頭的資訊使他蹙起眉頭,嘴裡咀嚼的動作慢了一拍。

他快速的用眼將資訊記下,便將視線撇向拿到普通運勢簽的李燐,在確認對方對此毫無興致的模樣後,他也學了對方將字條揉成團並丟棄,裝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樣,明顯沒有想要分享資訊的打算。

接下來的問題是,是誰特意向自己透露這個暗號?是崔時遠?還是另有其人?王老闆同時為其與黑巳會工作嗎?

望向喧嘩聲匯集的方向,在聽到「妄想化」這個詞時,他頓時明白了王老闆他們接下來準備做的是哪黨事。

他留意到其中一人持有的閃亮破片,在聽了那麼久這玩意兒的名諱,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本尊。接下來,他便看留下來的一名買客與王老闆埋頭於致幻的粉末中,像個癡人一般的露出呆笑,樣子毫無防備。

在看到上了印的信封後,卓元壕只是冷冷的移開視線,向李燐說道。

「我這種人,寧願清醒著去受罪,也不想靠什麼東西麻痺自己。」語畢,他穿起先前擱於一旁,尚未乾透的襯衫與夾克,逕自邁向笑得癡醉的兩人方向。

卓元壕在經過時冷眼瞥向另外一人,這才將指頭置於王老闆頭旁的桌面,使力敲了敲。

「王叔,能聽懂我講話不。」他湊到對方耳邊,用沙啞的嗓音低語道。

「你最清楚崔時典這號人物,那麼我問你,你知道他長怎樣?最後出現在哪?是他把暗號透過你交到我手上的?」這三個問題最先被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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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餃子店王老闆

「什麼?崔時典?」

王先生撐開眼皮,瞳孔已經放大,神智明顯開始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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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那桌的客人接著王先生的話說下去:「那個人不就是你們——咳!」

話沒說完,兩人嘴裡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盡數噴在你散發一些潮濕味以及汗味的夾克上,接著啪嗒啪嗒滴在地面,讓原本不太乾淨的店面又更狼藉。

王先生吐著血從椅子上直挺挺地癱倒下去,那客人卻像看見了什麼好玩的場面,不斷發出詭異笑聲,緊接著腦袋便砸向桌面重重垂下,睡著一般閉上了眼。

明明一片混亂,空氣卻異常平靜,突兀的不協調感滋長著不安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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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吸入過量就會變成那副樣子,通常睡一天就行。別管他們了。」

李燐泰然自若地把菸掐熄在醬料碟裡後,用筷子戳著露餡的餃子,半晌把信封收進口袋裡後才起身走到你面前,身上淡淡的冰冷香氣和你身上的氣味形成對比。

「慘不忍睹啊,阿強哥,你該考慮請算命先生幫你換個名字走跳了。我陪你先去附近的乾洗店洗一下衣服。」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你,拉開門走出去。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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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屌你⋯⋯」身上冷不防地濺上混著唾沫的鮮血,卓元壕下意識地爆了聲粗口,散發潮濕氣味的夾克此刻多添了濃厚的鐵鏽味,聞起來變得更加難以言喻。

黏膩的血跡很快便滲入夾克微濕的軍綠衣料中,在上頭留下深色的大片痕跡,不找家洗衣店好好清理是不可能再穿上身了。

他的喉嚨深處發出懊惱的低吼,一隻手試著將濺上臉頰的血沫抹除,但這也只是把面部弄得更加髒亂。他不滿的看向雙雙倒地,口吐鮮血的店主和買客,靴子重重地踢在其中一人身上。

他像李燐所說的一樣,只是一條喪家犬,還是特別狼狽,特別不走運的那種。

他兩腳特意避開滴於地面的血灘,頭也不回的跟隨李燐的腳步,走出店門外。

普普洗衣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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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嗡——嗡——嗡——」

黑白格紋的地磚上,一排排大型洗衣機正嗡鳴運轉。你幾乎是被李燐和你一連串的厄運給「請」進了這家洗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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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來吧,都脫下來洗一洗。」李燐順手拉開一台空洗衣機的滾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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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不只是夾克,你身上的衣物早已被血跡浸透又乾涸,斑斑點點很是難看;布料皺巴巴地黏在胸前與腹部,黏膩的觸感十分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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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李燐拉開門後走到你面前,不由分說地動手催促你脫掉衣服,不僅是夾克,甚至掀開你的背心下擺。

「……真是鍛鍊得非常精實啊。」

李燐掀到一半毫不掩飾打量的目光,他冰涼的指尖在脫去你衣服時,不經意擦過你的肌膚。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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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畫過腹部的冰涼觸感頓時使卓元壕起了雞皮疙瘩,他毫不留情地把李燐的手揮開。

「聽著,下次再對我動手動腳,可不是只有挨一拳那麼簡單。」

他直接將人推離自己,「碰」的一聲使其撞上洗衣機,藏於後腰的軍用匕首被卸下,扔在清晰可見的長凳位子上,隨後,他脫下緊黏肌膚的汗背心,能夠看到打著赤膊的他,胸前與側腹留有刀疤與彈痕。

他不明白怎麼有人能在認識他人不到一日的狀況下隨隨便便對人表白,況且自己沒有龍陽之癖,就算撇除性向,他對難以捉模的癡人也絲毫提不起興趣。

他將染上污漬與難聞氣味的衣物投入洗衣機,手指投幣並按下按鈕,接踵而至的是洗衣機開始運作的嗡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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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李燐被你推得直接飛得撞上洗衣機門,襯衫的胸襟亂成一團,你好像聽見從他口中聽見愉悅的悶哼聲。

⋯⋯愉悅?

「阿強哥喜歡粗魯的來?」

嘴角高高揚起,李燐側著頭得出這麼一個結論,並沒有因為這樣感到害怕,而是雀躍地走向打赤膊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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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而一位居民正要推門進來,瞥見衣衫不整的兩人便倒抽一口冷氣,嚇得眨眼間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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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這時李燐才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隨手披在你的肩上,冷冽的氣息瞬間籠罩住你,外套衣領內側殘留原本停留他脈搏處的味道,乾淨到幾乎不像活人,帶著靜物的氣息。

「先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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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相較於大型洗衣機,被丟進去的那件衣服多少顯得有些寒酸。李燐從角落取過隨意擺放的洗衣精,倒了一杯混入衣物。接著打開加柔軟劑的槽口,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玻璃瓶,把裡面的液體盡數倒入。

你剛要問那是什麼,香氣便鑽入鼻腔……是熟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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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 <靈感>檢定 】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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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感 (1D100<=80) 獎勵、懲罰骰値[0] > 7 > 7 > 極限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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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那是李燐的香水味。

男人饋贈一般把空了的香水瓶塞進你的口袋,像是什麼禮物似的,接著佔據某個角落,拿起不知道是誰遺落在那裡的報紙,泰然自若地翹腳看起來。

洗衣機還在隆隆運轉,看起來至少還需要 20分鐘才能結束。不如趁這段時間,在店裡隨便看看吧。畢竟,以這樣的打扮,實在沒什麼能做的。

慢慢環顧四周,從正在運轉的滾筒,到關著門的空洗衣機,再從地上隨意散落的洗衣籃到熨衣板。

一張吧台桌緊貼著窗邊,李燐正悠哉遊哉地坐在那裡,斜靠著翻閱報紙。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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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卓元壕的,粗暴的警告在李燐身上可說是毫無作用,這是最令人頭疼的點,無論怎麼做,似乎都會被當成一種另類的「獎勵」

即使自己想用冷暴力去處理這樣的局面,但礙於兩人暫時性的合作關係,這方案大概也行不通。

正當他又準備將李燐推離自己時,店門開啟的聲響令他瞬間惡狠狠地瞪了過去,還沒反應過來,附著乾淨氣味的衣料已經覆在自己黏著髒污的身體上。

他恨不得直接將那件千鳥格紋西裝外套一把抓起,扔在洗衣店的地磚上,但跟又有人撞見自己裸著身體的這件事相比,他不知道哪個比較糟糕了。

最後他只是沉沉的嘆了口氣,將外套好好穿上身,並捲起袖子露出前手臂,在李燐身上顯得寬鬆的衣物,卻特別合自己身的這個部分也格外令人惱火。

他摘下帽子,扔到長凳上與匕首相近的位置,本打算無視對方的動作,但從那個方向傳來的冷冽氣息引起了注意。

像是想到甚麼似的轉過頭,只見那隻擦了黑色指甲油的白皙手指拿起香水瓶,擅自把瓶內物灌入正清潔著自己衣物的洗衣機內,而他根本沒能來得及制止對方。

好極了,真是好極了。一想到他之後穿的衣物上都會浸滿與那男人身上相仿的氣味,卓元壕差點沒氣到將另一台洗衣機的面板砸出一個窟窿。

而對方接下來的行為更是近乎使他理智線斷裂,在滑入西裝口袋的香水瓶沉進底部的那剎,他的拳頭也握得更緊了些。

要是給他逮到機會,絕對要親手掐死這個仆街。卓元壕心想。

他勉為其難的壓下怒氣,想辦法找些事度過這20分鐘,他的視線刻意避開悠哉閱讀報紙的李燐,轉而瞥向地上隨意散落的洗衣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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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那個香水瓶記得收好,這樣你之後走在城寨,沒有人不會知道你是我的人。」

李燐游刃有餘地說,目光沒有離開報紙,穿著皮鞋的腳尖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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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看向被隨意塞滿的洗衣籃。

衣服沒有好好疊放,更談不上整齊,給人相當隨便的印象。翻來翻去,裡面裝著幾件襯衫、長褲、襪子,還有幾件不常見的實驗服。

這些實驗服被各種藥物浸染得面目全非,只能說⋯⋯污染嚴重且極其不衛生。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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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李燐的話,卓元壕忿忿不平的翻了個白眼。

他很清楚自己只為誰效力,而這個事實往後也不可能改變。

他彎下身子,開始翻找洗衣籃內是否有自己能「借」來穿的衣物,不管怎樣都比自己被香水味糟蹋的舊衣物來得好多了,正當他這樣想時,他從衣物堆裡頭翻出略顯突兀的實驗服。

等等,實驗服⋯⋯?

手隔著一層衣物布料,緩緩將其拎起,他查看上頭遭藥物與污漬浸染的慘狀,隨後提起聲量開口了。

「喂,黑巳會還崔時典搞人體實驗這招嗎?」他向李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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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李燐眼睛抬也不抬,「有人說過你套話技巧挺差的嗎——啊,正是我呢。我是你的話,就直接悶不作聲地往口袋裡掏一掏,看裡面有什麼了。」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支原子筆,用嘴咬開蓋子,看樣子打算玩起填字遊戲。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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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你莫名其妙看上的可是一個傻子,該放手了吧你個黐線。」

卓元壕厭煩的對上李燐的調侃,隨後扔開那件實驗袍,一臉狐疑的伸手往自己口袋掏。

除了方才的香水瓶,口袋裡還有些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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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李燐抖了下報紙,「我是說實驗袍的口袋,阿強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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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突然感受到,機械運作聲此刻特別喧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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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李燐薄薄的嘴唇彎了起來,眼睛仍看著報紙。

「唉,真是看上一個傻子……」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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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元壕此時把手抽出自己的外套口袋,轉而拎起被扔在一旁的實驗袍,翻到一側,檢查起口袋裏頭的內容物。

從背後看,能發現他的耳尖似乎添了一點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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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翻找口袋,「啪」地掉出一張卡片。這是附近銀行發放的簽帳金融卡,查看背面右側的簽名欄,可以看到某人用圓珠筆潦草寫下的名字。

你直接認出這個名字:崔時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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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原本玩著填字遊戲的李燐聽見聲響後,敏銳地抬頭。

「⋯⋯如何?」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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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是在李燐問出問題的同時,卓元壕的視線與對方同樣敏銳的眼對上了。

「是崔時典的東西。」他將拾起的金融卡拋給李燐,隨後便駐足於關著門的空洗衣機前。

「現在有幾個問題,這東西是崔時典的小白鼠摸出來的,還是崔時典就是那隻小白鼠?」

問問題的同時,他的手將洗衣機的門打開,開始檢視裡頭是否殘留著任何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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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敏捷 (1D100<=80) 獎勵・懲罰骰[0] > 54 > 54 > 一般成功

「這個啊,既然他住這附近,來這洗衣也是情理之內。」

李燐闔上報紙接住你扔來的金融卡,笑著來回翻看。

「到底去哪了呢?連這樣的東西都不帶身上,要是是其他老鼠早啃光裡頭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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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有幾台機器雖然沒在工作,機門卻也關得緊緊的。你打開其中幾台看,裡面多半都是空空如也——最多能撿到一兩隻被遺忘的襪子。

【 <偵查>檢定 】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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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查 (1D100<=25) 獎勵・懲罰骰[0] > 74 > 74 > 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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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沒能察覺到這些關著門的洗衣機內有什麼異狀,你一台接著一台打開又關上,像在玩某種遊戲,引來李燐側目。

你最後在角落發現一台格外蹊蹺的洗衣機。

明明堆滿洗好的衣物,卻無人認領地擱置在裡面,簡直像是把一整個衣櫃的衣服都胡亂塞了進去。單看這點,或許會以為是哪個人一時粗心,忘了來取——可那台洗衣機身上赫然貼著張字條:


「請衣物主人速來認領――若十天後還未認領,將於X月X日丟棄。」


紙條上寫的日期就是今天,今天一過,這些衣服大概就會出現在垃圾桶了。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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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元壕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他此時就像奮力刨開泥地的狗一般,暴力的想找尋更多線索。

反正看盡自己醜態的傢伙也不是多正常的人。

直到他在角落發現堆滿洗淨衣物的洗衣機,他才停下腳步,檢視上頭貼著的紙條。

「十日前⋯⋯我需要知道崔時典最後的目擊時間與地點。」

他把那些衣物從洗衣內拉出,一邊確認尺寸是否合自己身,以及查看衣物口袋和滾桶內是否有遺留的個人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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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一拉出來,一縷刺鼻的酸味竄了出來。

衣服被水汽浸透,已經開始發潮,散發出濃重的霉氣,完全無法想像這些衣服究竟被放了多久。

翻找時,幾片被水泡爛的碎紙片從口袋內側沾在手上,內容難以辨認。被洗衣機攪過一遍又徹底濕透,恐怕很難復原。

不過,若是執意從中挑出還能看見痕跡的部分,再試著烘乾的話,或許能從模糊的字跡中讀出些什麼。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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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鼻而來的刺鼻霉味令卓元壕頓時皺起鼻子,這團衣服到底在這積了多少個日子了?

看著黏在手上的濕漉紙片,他重重的嘆了口氣,他甚至沒有辦法確認這樣的碎紙能否提供多少資訊,但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將這些紙片小心翼翼地蒐集起來,並拾起幾件發潮的衣物後,他走向一旁的熨衣板。

先是將衣物布料作底,置上熨衣板,才將碎紙平鋪排列在上,另一件衣物則是把潮濕的紙片蓋住,以防熨斗的高溫將原本脆弱的紙片直接摧毀。

他插上熨斗的電源,關閉蒸氣模式,並把溫度調低,這才將其壓上層疊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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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走向熨衣板時,發現上頭凌亂攤著份沒讀完的報紙,一件沒熨完的襯衫被中途擱置,還留下了焦黑的燙痕。之前有誰在這裡嗎?

熨斗本來就插著電源,而熨燙到一半被遺忘的襯衫,皺巴巴壓在熨衣板上。可惜……差點燒焦了。

襯衫上的口袋微微鼓起,似乎有東西。

你將紙片以熨斗烘乾後,從極為模糊的字跡猜出這大概是一張收據。

「 收 據 」
正龍街 白記藥房

十全大補湯--------1瓶
XXX-------------10 粒
黑OO---------------?粒
□ □ □--------------- 10 粒


合計:$43.3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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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元壕拿起熨斗時,留意到底下被擱置的襯衫已經被高溫燙得焦黑,是不可能再穿上身了。

不管熨燙襯衫的人是誰,他有個預感,這個人一時半刻也不可能出現在店內了,正當把損壞的衣物挪到一旁,準備將紙片弄乾時,他留意到襯衫口袋似乎有些什麼,但事情還是一件一件來吧。

勉勉強強的將紙片上的字跡識別並拼湊出來後,「十全大補湯」這個詞立馬就抓住了視線,與先前在幸運餅乾紙條中得出的暗號進行聯想,他開始思考,為什麼特別指定是十全大補湯這項恢復劑呢?白記藥房到底藏著怎樣的秘密?

但疑問暫時還沒能得出解答,確認了李燐的視線後,他才把紙片悄悄收進下著口袋中,並將一旁襯衫內的物品取出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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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伸手一探,裡面有一個塑膠名牌,名牌的表面已經因為高溫扭曲霧化,僅能勉強看出那是某個人的員工證。

這個人也許姓程,剩餘的字你實在很難辨識。

留意這件襯衫時,報紙上斗大的標題吸引你的目光,至少「刀馬會」三個字你是不可能沒注意到的。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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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辦法辨認員工證上頭的字詞時,眼角餘光瞥見報紙上頭醒目的標題,在注意到「刀馬會」這三個字後,他頓了頓,便將熔得扭曲的證件扔到一旁。

能上頭條的肯定不是甚麼小事,他像是懷抱著甚麼期望似的扯起報紙,開始閱讀上頭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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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那是兩天前的新聞:
 


199X.XX.XX
瀕臨瓦解的「刀馬會」或將死灰復燃?

過去N年間,九龍主權盡歸黑巳會掌控,無數反抗勢力前赴後繼,大多都急劇衰敗,難逃衰亡命運。刀馬會亦屬其中——一這個由九龍城寨部分居民組建的團體,因黑已會的打壓而勢力銳減,幾近名存實亡。

但據最新情報顯示,仍有殘餘分子以「刀馬會」的名義暗中活動,持續對抗黑已會⋯⋯(中略)

看來,黑巳會在九龍的勢力比想像中的還要根深蒂固。

伴隨一聲清脆的提示音,放有你衣服的洗衣機「哢噠」一震,內部傳來鎖扣彈開的聲響。

衣服脫好了水,之後再用吹風機稍微烘乾一下,應該就能勉強穿出去了。然而穿上衣服,

李燐的香水味卻詛咒一般死死黏在布料上。畢竟那傢伙直接把整瓶香水倒了進去。

任憑你怎麼拍打甩動,那氣味始終頑固不散,簡直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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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啊,你的衣服上滿滿都是我的味道,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們在同一張床上滾過呢。」

李燐走到你身後,表情似乎非常滿意。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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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燐閉上嘴的剎那,卓元壕的眉頭瞬間抽動了一下,青筋自他的額上與手臂爆出,

他能感受到自己已經到了極限,而在對方皮鞋踏於自己身後的最後一下,他瞬間轉過身,糾著對方的領子便是破口大罵。

「你最好嘴給我放尊重點,我死也不做你的人!」

他此時的表情已經不能用平常的憤慨來形容,更像是猙獰的狂怒,正當他掄起拳頭準備給李燐來一記時,舉在空中的手停住了,隨後便往下一甩,領子上的手也很快的鬆開。

「⋯⋯算了,與其浪費力氣在你身上,隨便去哪晃個幾圈都實際一些。」語氣中的熊熊怒火像被甚麼澆熄了一般,變得跟死灰一樣冰冷,其中還夾雜著一絲厭倦與疲憊。

畢竟,他這一天,或者說這幾天實在經歷太多事情了。

死神追趕自己的腳步從未停過。

至於那些染上香水味的衣物,他也只是先拿在手上,目前看來沒有換上的打算,而原屬於李燐的千鳥格紋外套,他也只是粗暴地將其脫下,並一把塞進對方懷中。

但令人意外的是,口袋裡的香水瓶已經不在原本位置,而是包在卓元壕手中的衣物中,露出的一部分在店內的白光下閃著微光。

「沒正事討論就別來煩我。」他最後拾起長凳上放著的匕首與帽子,轉過身,看起來準備離開店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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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李燐在你手抓住他領口時,厚重鏡片後的眼神瞬間閃過一絲脆弱,不曉得是因為你看似要掄過來的拳,還是你說的那句「死也不做你的人」。

你鬆開手後他攏直發皺的襯衫領口,蹙眉納悶地喃喃:「我都說了喜歡你,你也該喜歡回我才對啊⋯⋯」

李燐接過被粗魯塞進懷裡的外套,抬眸見到你的臂膀上猙獰的刀疤和槍傷後,眉頭皺得更深。

「你差點死過那麼多次,難道沒想過幹些舒服的活嗎?來我這裡,我不會像鄭奎他們那樣虧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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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他話才說完、而你恰好要離開洗衣店之際,洗衣房的門被你們兩人熟悉的身影推開了,有人打著電話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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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

「啊~真是的!都說了,讓那個傢伙記得把衣服熨了再穿,他不丟臉我可——嘶!」

莎莎一見到面前裸上身凶神惡煞的你,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喂喂,我有急事,先掛啦!」她急忙掐掉電話,轉身就朝門外跑。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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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元壕的模樣與初次見面時截然不同,沒了故作友善的笑容,這時的他在背著店內照出的燈光下,顯得更加高大與兇狠,他的臉龐籠罩在陰影中,但眼神依舊銳利得能劃穿人。

在莎莎準備慌忙逃離時,空著的那隻手一把攬住對方,另一隻掛著衣物的手臂則是熟練的覆上對方的口鼻,並往店內拉。

他有些事想問,可不希望這個死細路大聲嚷嚷引來不必要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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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 <敏捷>檢定 】

卓元壕

20250615 野獸-立繪-卓元壕(技工)_edited.png

敏捷 (1D100<=80) 獎勵・懲罰骰[0] > 39 > 39 > 困難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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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

【 暗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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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

莎莎只來得及尖叫一聲,就被你摀住口鼻抓牢,她嬌小的身軀費力掙扎,甚至還想張口咬住你的手逼迫你放開,她頭髮凌亂而狼狽地被你抓進洗衣店。

少女為了要掙脫什麼事都幹了出來,又瞪又踢的。

「唔唔唔唔!唔!唔唔!」

就算聽不懂她喊什麼,也知道這小妞罵得多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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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李燐見狀樂呵呵地笑道,在旁點起菸來看戲。

「哇,你的錢包自己回來了。」

男人手撐在窗邊的桌上,眼神直勾勾凝視莎莎,那女孩身體一震,掙扎的力道似乎更加劇烈。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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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辦法把店門給封了。」卓元壕側過頭,低聲向李燐示意道。

接下來,他把女孩押到洗衣店的角落,將那不安分的嘴用帽子給堵上,並用自己剛洗好的紅色格紋襯衫牢牢固固的將手綁起。

「我給你三秒想清楚再回答,如實招來不然就廢了你的手。」他的大手緊緊抓住莎莎的右手腕,對方能感受掐著自己的力道越來越重,

「首先,我錢呢?」

「然後你是自己一人在幹這檔事還是你上頭有人在指使?」

三秒過後,他抽掉對方嘴裡的帽子,等候對方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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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李燐什麼也沒說,就只是人靠在門邊抽起菸來,附近的街坊看到他,都自動迴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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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

莎莎眼裡泛起淚光,痛得渾身顫抖,她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在你抽掉帽子的時候簡短回覆。

「錢包在我家,阿叔要的話,我還給你就是。」她吸吸鼻子,「⋯⋯只有我一個。你看起來就是一隻肥羊,三歲阿弟也知道要朝你下手。」

莎莎扭動著被你綁住的手。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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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元壕的視線牢牢釘在莎莎身上,在聽見答覆後,他的手似乎握得沒那麼緊了。

「等等跟著你回去拿我錢包,不准耍小把戲,下場你自己清楚,不需要我多說。」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他的視線飄向站在門邊的李燐。

要是鄭奎在場,肯定會叫自己鬆手吧,但此時的他沒有那樣的餘裕對任何人展現慈悲。

他想了想,又向莎莎拋出了一個問題。

「你對這裏熟門熟路,我問你,你對崔時典⋯⋯原本住在我隔壁的傢伙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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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

莎莎猛點著頭,「只是拿回錢包當然沒有問題,只是阿叔你怎麼會跟那個人攪和在一起⋯⋯」

她下巴朝李燐揚了揚,後面那一句聲音放得很小。

「我不認識他但,只知道是黑巳會的,跟黑巳會打交道的都沒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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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 暗骰 】

「我聽到了。」李燐嘴叼著菸懶洋洋地說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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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

莎莎縮起肩膀,低聲說:「我住在這裡那麼久,也不是誰都認識。要是我消息那麼靈通,才不會被你們給抓住呢。」

她垂下頭,看起來心情低落。

「但我答應阿叔,我會乖乖的帶你回我家,手可以幫我解開嗎?外頭那些街坊看我長大,這樣他們會擔心的。」

女孩溫順地說,向你舉起被綁住的手。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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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需要,也不應該知道我怎麼會跟這人一起。」抓著女孩手腕的那隻大手鬆了開來,但並沒有打算將束縛解開。

「在拿到錢之前我是不會讓妳有機會再逃一次,多虧了妳,我知道城寨連小鬼都不好惹。」他拍了拍莎莎纖細的肩,示意對方帶頭。

「只拿了我的那份我們就不管事了,聽懂了就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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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擒賊

莎莎偷偷「呿」了一聲,認命地走出洗衣店門口,李燐在她經過自己面前時掐熄了菸,看著女孩的眼神像是蛇注視幼鼠。

莎莎領你們進到更為幽暗的小巷深處,這裡上頭滿是其他人家的鐵窗框或是雜亂的管線,陰暗又潮濕,莎莎好幾次想逃跑,但都被你們給又掐了回去。

你們進到巷子深處的一間房子,打開僅有門閂的竹編大門,掀開掛滿鮮紅珠串的門簾,眼前是個由倉庫改造的簡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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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

「放開我吧,都到這裡了。」莎莎不情願地又向你舉高手。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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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元壕把繫於女孩前手臂的襯衫解開,將其甩了甩,與手臂上那幾件染上同樣香味的衣物疊在一塊。

「去。」像是使喚人般的,元壕拍了一下莎莎的背,示意對方開始動作。

於此同時,他嘆了口氣,看向手上的衣物,像是在思考著該不該將其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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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你就這麼喜歡讓別人看你的身體嗎?」李燐不知何時站在你身邊,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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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

莎莎從最近的抽屜裡掏出你的錢包,小心卻迅速遞過來。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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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 <偵查>檢定 】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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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查 (1D100<=25) 獎勵・懲罰骰[0] > 40 > 40 > 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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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 暗骰 】

李燐見到你手中的錢包,瞄了幾眼後直接拿過來掂量後打開,笑了笑,「阿強哥,裡面一塊錢都沒有⋯⋯」他投過來的眼神抱有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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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莎莎一聽到李燐這麼說後,立刻趁機弓身想從你們兩人之間溜走。

啪嗒——

就在那一瞬間,又一個錢包從她鬆垮垮的口袋裡滾到地上,款式明顯與你的不同。

李燐眼明手快,直接先你一步撿起那個錢包翻開,表情瞬間變得非常微妙。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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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元壕看見莎莎準備趁隙溜走的樣子,馬上伸出手抓住對方的右臂,打算一把將對方跩回來。

「先前說要把你手廢了的可不是空話⋯⋯嗯?」

在這時,注意到了李燐撿起錢包後露出的微妙表情,他蹙起眉頭,在緊緊固定住女孩的行動後,準備湊近對方身邊想要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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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

莎莎也許是同時因為掉出的那個錢包而分心,一下子就被你牢牢抓住,她只是想辦法平躺到地上徒勞地要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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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 <心理學>或<偵查>檢定 】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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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學 (1D100<=55) 獎勵・懲罰骰[0] > 86 > 86 > 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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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李燐是在不高興嗎?可是你再次端詳時,又不像是不高興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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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男人半側著臉,嘴角高高揚起露出尖細的牙。他把手裡已經敞開的錢包交給你,「看來又找到一隻老鼠了。你不認為這巧合有點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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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磨損的錢包向兩邊打開,裡面夾著一張身份證。是的,你大概也認識這個「名字」的所有者。
 


HONG KONG PERMANENT IDENTITY CARD
Chu, ShiDian 崔 時典
01-19-19XX

 


……是崔時典的錢包。仔細想想,洗衣房裡也出現過疑似他的物品。雖然只有那張簽帳金融卡。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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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過李燐地來的錢包後,他仔細的看了看裡頭放著的證件,一看到上面寫著「崔時典」的名字,他的眉頭頓時皺得更深了。

他蹲下身,將錢包湊近莎莎的臉,向對方低語道。

「妳是在哪裡,還有甚麼時間摸走這個錢包的?」

「還有,在這之前⋯⋯」卓元壕一個反手,看起來雖沒施多少力,卻熟練的直接將女孩的手臂弄得脫臼。

「現在回答我的問題,妳不會想痛兩次的。」他惡狠狠地說道,語氣中還帶著些許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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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

她直接因為疼痛哭了出來,「是昨天!那個人交給我保管的!我只不過見過他幾次⋯⋯嗚呃⋯⋯一點都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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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 暗骰 】

「⋯⋯滿嘴大話,不如直接徹底搜查這個房間。」

李燐見到你直接讓女孩脫臼時,表情一點波動都沒有,長腳跨過躺在地上痛得流淚的莎莎張望。

「你的錢估計也被藏在這裡某個地方吧?現在她也沒辦法動彈,就趁這機會快點找一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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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放眼望去,雜物堆積如山,這個秘密基地活像垃圾堆鋪就而成似的,不過,你留意到莎莎在李燐深入房間時表情明顯緊繃,安靜下來,眼神開始緊張地飄向某些地方。

或許就跟李燐說的一樣,這些雜物裡必然藏匿一些重要的東西,這比逼問一個滿口謊言的人有用多了。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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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元壕直接將動彈不得的莎莎就這樣扔在地毯角落上,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對方流出的淚水,便開始對房內進行搜索。

不過,在這之前,他先是將手上的那疊衣物換上,而過於濃厚的香水味一下壟罩了自己的嗅覺,他皺了皺鼻子,強抑著不快感,隨後朝著離自己最近的,位於房間角落的第一個箱子開始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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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李燐敏銳地留意到屬於自己的氣味,他噙著點笑意湊到你身邊,但沒有刻意說什麼。

你感受到他特別開心。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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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也別說,不然把你的嘴也給廢了。」感受到李燐的靠近,卓元壕伸出一根手指,示意對方繼續安分地閉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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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走到莎莎右後方的那堆箱子時,明顯感受到她的視線不停往那處看,但你瞄向她時又移開了。

你把箱子整個翻遍,撈出裡面的雜物,幾個空空如也的錢包掉了出來,數把來路不明的鑰匙散落一地。

看來是個慣犯。

撥弄鑰匙時,發現其中有不少帶著標籤,諸如「魚鋪鑰匙」、「方奶奶家鑰匙」⋯⋯直到你發現一把標著「天一公寓 202 號」的鑰匙。

這個樣式有點眼熟⋯⋯這麼說,天一公寓是你所租住地方的名字,而你住 203室。

那麼 202室難道是——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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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翻找著箱中的雜物時,他從中揀出一把樣式特別令人熟悉的鑰匙,標籤寫著與自己租屋處相同的公寓名,一看到後面標著的房號時,他頓時與自己租借的「203室」進行聯想。

這下中大獎了。

幾乎能夠非常篤定的,卓元壕認為這把鑰匙正屬於此次事件的關鍵人物,崔時遠之前所處住所的那扇鐵門。

他將鑰匙緊緊的握於掌心,隨後才收進自己褲子口袋。

接下來,他朝自己左手邊的箱子摸去,進行第二波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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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箱內堆滿雜七雜八的物件。仔細翻找後發現,某個透明袋子下壓著幾包不明的白色粉末。當然,它們到底是什麼……在沒有親自嘗一口的情況下,你也無法確認。

——也許只是麵粉呢。

不過在你靠近冰箱時,莎莎那裡有了點騷動,但李燐看過去時她又別開頭,眼神停留在地毯中央。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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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元壕將那幾包裝著不明粉末的袋子留在原處,他沒有打算確認那些東西的真實身分,但真要是毒品,這女孩怎麼會隨便就持有這樣的份量?

差點忘了,這裡是九龍城寨,甚麼情況出現了似乎也不奇怪。

總而言之,在感受到身後的騷動後,卓元壕非常篤定的拉開冰箱門,想看看裡頭究竟藏了甚麼讓莎莎如此緊張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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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冰箱裡多是擺放隨意的啤酒瓶、可樂罐、剩飯,你還看到了王先生餃子店的冷凍速食餃子。打開冷凍層,在層層疊疊的袋子間,能看到被塑膠盒精心保護的物品。

雖然是完全密封的試管,但裡面裝的⋯⋯怎麼看都像是冷凍血液。

試管外的標籤上寫著李燐的名字。這是他的血?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

你想起莎莎的提醒,還有黑巳會在幹的勾當,如果帶走這管血液說不定以後會派得上用場。

【 <巧手>或<潛行>檢定 】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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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匿行動 (1D100<=60) 獎勵・懲罰骰[0] > 11 > 11 > 極限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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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及時將試管反手藏進口袋裡,李燐恰好踢到垃圾桶發出聲響,被這聲音吸引去注意力。他垂下頭用腳尖撥開那些垃圾,但隨後索然無味地走向其他地方。

儘管是一瞬間,你留意到莎莎明顯鬆了一口氣,原本抬頭瞪向李燐的她,此刻放鬆地把頭擱在地板上。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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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品就算了,這管原屬於黑巳會重要人士的血液怎麼會存在於一個小女孩家中的冰箱裡?

目光瞥向身後緊張兮兮的莎莎,以及四處張望的李燐,他拿了一罐啤酒罐當作掩物,迅速且謹慎的將試管藏進夾克的內側口袋,並普通的將冰箱門闔上。

「喀嚓」,他將啤酒罐上的拉環單指拉開,傳出清脆的開罐與氣泡聲,他的視線飄向一旁的水槽,並啜飲了一口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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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只是普通的廚房水槽。發黃的大理石檯面上散落著飛蟲環繞的薯片、漏氣的啤酒罐和零食袋。

但剛才令莎莎感到緊張的,似乎是李燐不小心踹倒的那堆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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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你在喝什麼?分我一口吧。」

耳尖聽到清爽的拉環開罐聲,李燐又飄回你身邊。

要的還不是一罐,是一口。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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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甚麼專搶人食物的狗嗎?上次是水餃,這次還想拿我酒喝?」卓元壕露出一副厭煩的表情,又喝了一口手中的啤酒。

「真想不通⋯⋯」他受不了的喃喃低語,乾脆直接把手上的啤酒整罐塞給對方,隨後又從冰箱拿了新的,並轉身走向離垃圾桶有些距離的書架前。

他並不打算在李燐距離垃圾桶如此近的時候進行搜查,尤其是在明白對方是多麼敏銳的傢伙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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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嚴格來說這也不是阿強哥的酒。」

李燐豎起食指糾正你,欣然收下你給的啤酒罐,他兩眼專注地盯著你喝過的地方,轉過頭去仰起頭咕嚕咕嚕地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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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書架上雜亂地塞滿了各種書籍。粗略掃過封面,從人體解剖學書籍到中醫藥學著作,再到與藥物相關的專業書籍,應有盡有。

【 <圖書館使用>檢定 】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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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使用 (1D100<=20) 獎勵・懲罰骰[0] > 25 > 25 > 失敗

燃幸 80 - 5 = 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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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留意到其中一份資料夾被鄭重地收納起來,你抽起來翻閱。

_



毒性中和方法研究結果及未來方向
作者:崔時典

中和九龍城寨廣泛流傳的毒劑--「殺無言」的方法在理論上已研發成功

有關殺無言的成分分析結果請參見<殺無言研究記錄#1>第12頁。

但該方法尚未在人體上進行充分測試。計劃隨機選擇對象進行試驗。



_

【 暗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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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李燐慵懶地坐在椅子上喝著啤酒,看著一旁的試管架。

「你們這私製的東西品質好嗎?配方又是哪來的?」

他溫和地問,不帶任何脅迫的意味,那聲音卻如蛇鱗冰涼地在人耳畔蜿蜒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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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負責——」

莎莎陡然止住嘴,像害怕說得太多遭李燐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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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聽到李燐含笑說了一句:真是一窩老鼠。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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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無言」⋯⋯一個新穎的藥劑名抓住卓元壕的目光,這會是他所中的毒嗎?

他回想崔時典寄給自己的電子郵件,上頭提到的解藥說不定正是文件中所提到的中和劑。

正當他準備翻閱到文件的第12頁時,身後的李燐開口了,他默默聽著兩人的對話,在莎莎赫然止嘴時,他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又繼續翻頁。

之後得想辦法撬開那女孩的嘴。卓元壕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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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翻了翻資料夾裡的文件,赫然發現上頭提及的研究紀錄並不在其中,就像是,文件的主人彷彿未雨綢繆,沒有將這些文件集中擺放。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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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果然沒有那麼好的事,卓元壕沒能翻到指定的文件,也只是微微嘆了口氣,將其歸回原位。

以崔時典謹慎的行事風格來看,對方身為刀馬會的一員也說不定,但當然,有可能只是單純的慎重與精明。

關於崔時典這個人,問題並沒有因為資訊的增加而減少,現在又多出了一個全新的疑問,莎莎與這個人的關係究竟是?

他瞥向地上的女孩,隨後便朝著房間角落的垃圾桶前進,最後蹲於垃圾堆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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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被李燐踢翻的垃圾桶溢出散落到周圍,有些收據被撕了一半,各種廢紙揉成了團。

有張廢紙隱約可以看見上面潦草寫著一些藥物配方的算式痕跡。

一張名片面朝下落在地上。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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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元壕留意到廢紙團上隱約露出的藥物配方字跡,跟剛才李燐與莎莎的對話進行聯想的話,令後者感到緊張的事物似乎便是這紙團上記載的內容了吧?

他把紙團握於手中,緩緩將其展開,在那之後,另一隻手則是拾起面朝下的名片,還稍微甩了甩上頭的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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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最多只知道那是藥物的配方,但看了半天那些藥物化學式對你來說與困難的密碼學無異。

至於那張名片你翻開來一看,上面這麼寫著:




                     

          
秋史研究所 研究部長
崔時典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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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史研究所」?名片上,從未見過的機構名引起了卓元壕的注意,但無外乎就是藥學相關的機構吧。

至於寫著密密麻麻的複雜化學公式的廢紙,無法解讀的他也只能盡量把皺起的紙張攤平、折疊,並隨著名片一起收進夾克的口袋中。

這兩樣東西會以這樣的姿態置於此地,就代表莎莎與崔時典關係匪淺,莎莎會是對方的學徒,亦或者是家人?

他拾起被自己放在一旁的啤酒罐,上頭已經結了不少水珠。在邊思考邊步向陳列櫃的同時,他「喀嚓」一聲又開了罐,然後一口氣將酒灌下肚,像條護食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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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

「可惡……明天才是收垃圾的日子……還有阿叔,你不要一直喝人家的啤酒!」

莎莎最後忍無可忍氣呼呼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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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來到陳列櫃前,櫃內沒什麼值錢的奢侈品,實際上,它幾乎是空的,只有一張裝在相框裡的照片值得留意,像是在某研究所門前拍攝的,其中有個人與莎莎神似。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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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偷我的錢,我喝你的酒,剛好而已。」卓元壕說完,把罐中剩餘的啤酒仰頭喝盡。

他把空罐隨意地擺放在一旁的料理台上,隨後伸手到櫃中拿出那置於相框中的相片,他留意到與莎莎極為相似的人物。

他轉過身,面朝趴在地上的女孩,將相框懸於視野中的右側開始進行比對。

「真不知道那些東西是你從崔時典的錢包裡摸出來,還是他親自送來你這的。」說完,他的手指在嘴邊晃了晃,這才想起自己嘴邊的菸早就被那場雨浸濕,就連菸盒裏頭的也無一倖免。

他的眼神飄向李燐,那個自己唯一能借菸的對象,並焦躁的砸了砸嘴。

真不想跟這癡線要求任何東西。卓元壕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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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

「你要是多留點心怎會讓我得逞?」

莎莎氣呼呼地道,如果不是手仍脫臼估計就衝過來打你了。

「還有,就、說、了、是、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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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將照片和面前的少女比對,裡頭的黑髮青年瘦弱而溫文,五官神韻和少女如出一轍,年紀看起來似乎比莎莎還要大一些,估計和她有血緣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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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坐在椅子上交疊雙腿的李燐指尖捏著啤酒喝,留意到你的視線時歪了下頭。

他似乎打算把這裡交給你搜查,沒打算再出絲毫心力的樣子。

「用這種眼神看我做什麼?」

李燐聲音含笑,蒼白的臉頰因為酒精泛了點粉紅。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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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保管錢包,行,那是出自於甚麼原因?他又是長甚麼樣子?」卓元壕把相框拿在手中,身子移動到悠閒喝著酒的李燐身邊,但視線並未離開莎莎一寸。

「如果你從一開始就把這些事情都抖出來你不就不用遭罪了,除非他是你的甚麼人,嗯?」

語畢,他將照片湊近李燐的臉,開口低聲問道。

「你知道這個地方不?還有,對秋史研究所這場所有甚麼印象?」他頓了頓,接著露出一副頭疼的表情,才嘆了口氣,接連說道。

「然後借我根菸,普通的遞給我,普、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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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

莎莎自暴自棄地回答:「崔大哥是我哥哥程瀟的上司,除此之外就沒有任何關係了,真的。這些藥啊是崔大哥的作品,仿製的藥劑全是我哥哥做的,我只負責把那些藥銷售給有需要的街坊,其他細節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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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李燐在你靠近他之前,一邊喝著酒,黑眸冰涼地凝視女孩。他見到你後好脾氣地笑了笑,把啤酒罐放在試管架旁的空位,從懷裡掏出菸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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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秋史研究所啊,是專門製藥的地方,隸屬於黑巳會。」

他夾起一根菸遞到你手上,注意力仍放在挫折的莎莎身上。

「阿強哥,你繼續問她話吧,我擔心要是我問得多了,有人得要進太平間。」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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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到程瀟這個名字,很自然地就將其姓氏與那燙得扭曲的員工證連結起來。

他手抱胸,往後靠在藥劑台上,接著說道。

「你哥就這樣放任妳這個小妹去幹些危險的活,然後自己留著燙壞的衣服跑不知道哪去,我相信他也不會介意妳少個胳膊,多幾條疤。」

他拔出腰間的匕首,「咚!」的一聲直直插上桌檯,並惡狠狠地瞪著女孩的臉。

「不要迴避我的問題,程莎。」在說到對方的名字時,語氣明顯加重了不少。

「崔時典要妳保管錢包是出於甚麼原因?妳又是在哪跟他會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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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

李燐的話讓莎莎露出膽怯的眼神,她把目光看向你,接著被猛地插在桌檯的匕首嚇得叫出一聲。

「就真的只是保管,我跟崔大哥不熟,他跟哥哥確切在幹些什麼,我是真不清楚!鑰匙的話是我藏起來的,崔大哥衣服擺好久,人不曉得去哪。阿哥他工作太忙,我幫他洗衣服這點忙有什麼好說嘴的?你少挑撥我們的感情!」

提到程瀟時,她小小的臉蛋明顯激動地漲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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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 暗骰 】

你看得出來忍著痛的莎莎,說這些話時眼神沒有躲閃,甚至最後有些動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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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李燐拿出根菸在嘴邊點燃,打火機啪擦幾聲冒出火苗,把香菸尾端燃起一絲明滅的橘色火點。

他吐出一口煙,走到莎莎身邊蹲下後,用身體的力量稍微制住女孩的身體。

「打電話叫程瀟回來。」

李燐把點燃的香菸緩緩湊向莎莎的眼睛,就只差那麼幾公分,就要碰上女孩的眼球了。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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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元壕看進莎莎的兩眼,從對方的反應來看,她是真的非常相信自己哥哥的為人。

他沒有阻止李燐,只是走向女孩並蹲下身,隨後從對方身上摸出手機,湊到面前。

「要是他像妳說那麼好,不管妳耍詐與否,他都會飛奔回家。」沙啞又低沉的聲音自對方耳邊傳來。

「黑巳會的勢力妳也知道,抓到妳阿哥跟他老細是遲早的事,不如就讓事情早點結束,妳還能保住眼睛。」

像是向其展示似的,卓元壕那只帶傷的右眼微微張大,透過髮絲,能見到駭人的傷疤與白濁的虹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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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

莎莎臉色蒼白,顫抖地用脫臼的手勉強撥出電話,過了幾秒鐘後,電話那頭顯然有人接起。

「阿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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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電話那頭先是沉默,而後李燐只是將菸又湊近幾分,莎莎於是大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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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

「他、他們要你現在回家,回九龍城寨!」莎莎嚇得流出眼淚,恐懼地盯著仍在緩緩飄著煙霧的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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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求、求你不要傷害她……!我現在真回不去!實驗室離九龍太遠……而且今天鐵路斷了……我、我明早搭首班車就來!等到那會兒行嗎?到時候我一定解釋清楚……』

電話那頭響起青年的聲音。

『會面地址,我會⋯⋯我會用簡訊傳過去的。別傷害莎莎,她和這一切都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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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李燐沒等對方說完便掐斷電話,把手機扔到莎莎面前,站起身來,神情淡漠地吸了口菸。

「阿強哥,接下來想去哪呢?」

他稀鬆平常地問起,看向你時表情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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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經過這番折騰,看了下牆上的時鐘也快要十點鐘。

崔時典的房間鑰匙就在你手裡。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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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蹲著的卓元壕將莎莎脫臼的手復位,站起身抓著衣物把女孩一把拎起,使其脫離五體投地的狀態,改為背靠著書架,好好坐著的樣子,全程沒說一句話。

他注意到李燐向自己投以的眼神變得柔和,與剛剛那冰冷無情的樣子產生了對比,這使他下意識的蹙起眉頭,嘴角因厭惡感壓得更低一些。

「接下來,要搜的是崔時典的老巢。」他與姿態從容的李燐擦肩而過,拔出固定於桌面的匕首收入腰後。

叼起李燐方才遞來的香菸,掏出打火機想將其點燃,但隨著「啪擦」一聲,火焰卻沒有跟著聲響燃起,他的手指重複了動作超過三次,但打火機一點都沒有想要領情的意思,連點星火都不給。

他露出煩躁的表情,代表自己又得向面前的這個男人再多說一句話。

「⋯⋯借個火。」他不情願地歪著嘴,將嘴中香菸斜向李燐,頭微微側過去,並沒有與對方對上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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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李燐看你彆扭的神情,笑著替你點燃菸,「至少你還願意有求於我。」他的目光落在你髮絲間的右眼,嘀咕了聲,「那麼好看的眼睛究竟是誰弄瞎的呢?」

他走在你前頭像是要出去屋子,回頭不忘向莎莎囑咐:「我明天一早還會過來,好生待著,不要到處跑,知道了嗎?」

李燐站在門口等候,不知怎麼的,表情特別愉悅。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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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元壕回頭看了眼莎莎,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並深深吸了一口菸。

為了達成目的他不擇手段,無論對誰都能痛下殺手,但只有鄭奎他們會及時拉住自己,告訴自己不是被赤辰會使喚來使喚去的怪物。

李燐又是怎麼想的?他對自己傷疤發表的那段言論,這時終於有點空檔停下來思考,除了針對鄭奎的誤解令他有些不滿,但他這是被關心了嗎?

想來想去,他還是難以相信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是因為如此單純的原因對自己釋出善意。

更何況,對方還出身於惡名昭彰的黑巳會。

「因為我喜歡你,你就得喜歡我⋯⋯哼。」他冷哼了一聲,語氣如吐出口的白霧般淡薄。

他轉身步出雜亂狹窄的房間,感受外頭的空氣,一樣的汙濁,但多了份夜晚的涼爽。

「走了。」說這句話時,他看了一眼面帶愉悅的李燐,這時他的表情不單單只是一如既往的厭惡或睥睨,反倒帶了一絲不解在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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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單純的人

晚上10點左右,街頭仍有些地方亮著閃爍的霓虹燈招牌。酒館、娛樂場所、賭場——大多是這類地方。至於那些熄了燈的,不過是些普通餐館或住宅。即便如此,若透過瓦隙向裡窺看,也能隱約瞥見各種沉迷於牌局或藥劑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李燐和你回到公寓,踩著高高的混凝土樓梯走上二樓,崔時典所住的202室就在你的房間隔壁。

站在202室門前,率先映入眼簾的,是被各種傳單貼得亂七八糟的門。

順帶一提,你自己家的門——因為總沒人在家,其實也被貼滿了傳單。只是相比之下,崔時典這邊連清理的痕跡都沒有,整扇門簡直快被傳單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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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李燐手裡拿著估計是從莎莎那裡摸出來的另一罐啤酒,咕嘟咕嘟喝了幾口,耳朵和臉頰微微泛起紅暈。

「裡頭長這樣子啊⋯⋯」

他用指腹推了下滑到鼻翼的厚重眼鏡,看起來傻呼呼的。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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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撇向一旁喝著酒的男人,在酒精的作用下,對方這時候少了平時的銳利,反倒看起來有些傻裡傻氣。

卓元壕本想說個幾句,但對方要是不會因此打擾自己搜查的話,那就算了吧,不如說正合他意。

他靠近疏於整理的大門口,從如鱗層疊的傳單中翻出掛著的門鎖,鑰匙插入鎖孔內一轉,鐵鍊順著門落下,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推開門,率先踏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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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許久未用的門把手發出刺耳聲響,和隔壁幾乎一樣構造的房間對你發出邀請。裡頭用一句話概括:一片狼藉。

啤酒瓶在地板上滾來滾去,根本沒人收拾。

紙頁散落在房間各處,乍一看寫滿密密麻麻的晦澀術語,像是某種研究資料。

床邊立著空蕩蕩的衣帽架,還擺了張書桌,對面則是乾淨整齊的實驗台和書架——

不過垃圾桶沒清、水槽也堆著東西,冰箱更是亂七八糟。

這間公寓的戶型似乎都一模一樣,崔時典房間的佈局與你的房間完全相同,要說有什麼區別,可能是傢俱的擺設和種類。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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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霉味,各式垃圾雜物的氣味瀰漫於這個空間,並迎接著開了大門的卓元壕,是否該說萬幸,自身衣物瀰漫的香水味多少為他擋掉了一點嗅覺傷害。

他不肯定自己對於逐漸習慣李燐氣味的這件事該抱持著怎樣的心態,總之,他集中精神,開始對亂糟糟的房間進行搜查。

他走到房間正中央,蹲下身拾起落於地面的紙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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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那是崔時典的研究記錄。


| 妄想化研究紀錄#1

妄想化是一種以阿片和黑已會獨有的特殊原料混合製成的新型藥物。與其他副作用強烈的藥劑不同,其類似於香煙或酒精,長期使用也僅表現出極弱的危害性。
然而,正如香煙中的尼古丁在肺部堆積後可能導致肺癌,妄想化對人體的長期影響仍不明確。


| 妄想化研究紀錄#2

也就是說,妄想化的特別在於原料,而這種特殊原料只能通過黑已會獲取。
但這一資訊對研究員也並未公開,配比劑量通過「手冊」統一告知,因而沒有深入研究的必要和理由。

(但那原料到底是什麼?!靠,老子一定要搞清楚!!)

作為研究紀錄而言,裡面還夾雜著一些不太冷靜、情緒化的言辭。

最後一張紙似乎與殺無言有關。

|殺無言研究記錄#1-12P

殺無言是妄想化基礎上添加毒性製成的有毒物質。與後者相比,其黑已會秘密原料成分占比超過70%,其餘成分為罌粟、弱化河豚毒素……(中略)

掉在地上的研究記錄似乎只有這些了。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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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到研究報告結尾的情緒化文字後,卓元壕不禁思考,黑巳會究竟掌握了怎樣獨特的製毒資源,令秋史研究所的研究部長也無法了解其真身?

目前看來,比起擋人財路的老鼠,不如說崔時典更像典型的,研究成癡的傢伙。

他抽出最後一張紙頁,看到其標題後心想,在程家那頭缺失的書頁果不其然的放在崔時典的家中,即使這資料獲取的方式實在草率了不少。

但閱讀完上頭內容後,他還是無法斷定「殺無言」是否為自己所中的毒,至於佔比最重的「妄想化」,關於其原料,崔時典了解的也許還沒有比自己來得更多。

但正是因為如此,對方才會成為擋人財路的傢伙,說不定他現在正抓著好不容易得到的答案匆匆跑路呢。

將紙頁隨意擺放於一旁的書桌椅上後,卓元壕開始檢查一旁的床鋪,從床底下到床鋪上都看了一遍。

途中,腳還踢過滾動於床尾的啤酒瓶,令其滾得更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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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啤酒瓶滾落在地板,基本是同一個牌子。本來還納悶地板為什麼這麼黏糊,現在看來是沒喝完的灑了一地。

和你的房間一樣,床鋪的位置只鋪了張床墊。在你翻動床墊的過程中,一份報紙從薄薄的毯子中滑落。粗略瀏覽,大多是些瑣碎的經濟或生活版面,不過,右下角有則小新聞稍微引人注目。

那是兩周前的報紙:


199X.XX.XX
三十歲男子涉嫌殺人,失蹤三日重現九龍引騷亂

涉嫌謀殺的嫌疑人『鄭某』在接受警方調查期間失蹤,三日後又突然現身九龍,引發了騷亂……(中略)

警方稱因證據不足無法逮捕,並承諾將增加九龍地區的巡邏警力,但多數居民批判其為形式主義……

衣帽架和書桌則是收拾得乾淨。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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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元壕挑起眉,閱讀位於報紙一角的新聞,他原本並沒有太放在心上,但既然報中提到的嫌疑人來到此處,那還是多留意一下比較保險。

他將報紙覆於書桌上的研究資料,稍微往外望了下窗戶看出去的景致,但他很快就將視線抽回,拉開書桌的抽屜開始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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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書桌的抽屜收拾得很乾淨,連實驗台都是。

夜晚的九龍城寨像是囹圄,光透不進來也滲不出去,你即使向外看了,暫時仍分不清楚究竟現在是白天抑或黑夜。

然而透過黑夜的襯映,窗戶的倒影尤為清晰,你留意到垃圾桶炸了出來,在痕跡收拾得算是乾淨的房間內顯得特別惹人注目。

同時窗戶也倒映出李燐站著打起瞌睡的模樣。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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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元壕望入城寨那似夜非夜的景緻,吐出煙霧,看著白煙緩緩融入其中。

他能從窗子的倒影中看到那個剛喝完酒,昏昏沈沈一副睏倦姿態的男人。他重新將菸叼於嘴邊,並說道。

「你要是就打算在那喝酒打瞌睡,不如現在就滾,別佔著地方礙眼。」邊說,他步向垃圾桶旁的書架,開始翻閱架上的書籍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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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稍微翻了下書架,上頭只不過是些過期的八卦周刊,沒什麼好值得留意的。走到書架你才看見,這炸開來的垃圾桶,最上頭似乎攤著張什麼收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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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李燐稍微睜開眼,嘴角高高揚起走到你身邊,和你離得極近──這麼一靠近你才發覺,這個男人個頭其實比你還要瘦小。

「我只是站在這裡,阿強哥偏偏自己來招惹我。嫌一個人搜查太悶啊?」

男人的眼鏡又滑了下來,露出失去厚重鏡片遮掩後的雙眸原貌,大而有神,只是捎著邪氣。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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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元壕垂下頭,深深嘆了口氣,直接把嘴裡的煙吐到對方臉上,像是要阻止那雙眼睛直視自己。

「只是不想再看到你這個屎窟鬼,一個晚上的時間已經夠折騰人了。」

他的一根指頭直直按住對方的眼鏡鼻橋,有些粗暴的使其順著鼻梁滑上山根,最後猛的一推,盡可能的讓李燐的頭離開自己多一些。

在那之後,他厭煩的用手做出驅趕的動作,並轉頭回去看向垃圾桶,拾起上頭擺著的收據。

他似乎能夠預想到,這張收據大概率也跟白記藥房脫不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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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啊~」

李燐被你的手指按得頭往後仰,發出可愛的喊聲後,就搖搖晃晃抓本八卦周刊坐到床墊上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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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拿起收據攤開來一看,那是一張「景氏肉鋪」的收據,似乎是崔時典離開這裡前的最後一筆消費記錄。

此外還混著些紙張,像是從報紙邊緣剪下的殘片。

199X.XX.XX
九龍城寨爆發連環械鬥,治安強化令形同虛設
 
白天發生的械鬥事件造成一家店鋪玻璃破損等損失。當治安警察趕到現場時,械鬥雙方均已逃離,但一小時後,受害者被發現身亡。疑似與死者發生鬥毆的鄭某至今下落不明。

報導日期距今大約 15天前。

你環視這空蕩蕩的房間,似乎是沒有其他值得留意的地方了。

雖說把崔時典的房間翻了個底朝天,但說實話,實在不確定有沒有找到有價值的情報。他本人也不在家,而就屋內的狀況看,可能早就有人來過了。畢竟黑巳會不是在追緝他嗎?

但看了眼時間也不早,現在估計只能趕緊把手邊的事處理好,否則明天估計體力會吃不消吧。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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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的新聞接連看到了兩次,這次確確實實的引起了卓元壕的注意,為何崔時典如此在意這件事,況且這跟黑巳會所研發的藥劑也沒有直接的關係。

這看起來更像是幫派之間的糾紛,不是嗎?

卓元壕鬱悶的將收據與剪報收進口袋裡,原想著來到此處能多少將一些未解之謎處理掉,但迎接他的卻是更多瑣碎的線索與更多的謎題。

「這地方大概已經有人來查過,沒多少有用的東西,你回去跟你的那幫人交換情報,明早八點再來這門前會合,聽到沒?」

說完,他將手上的菸彈於地面,用靴子踩熄,便頭也不回的走出崔時典的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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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你話說到一半,李燐的手提電話聲響起,他拿出厚重的折疊式電話接起來,冷淡地應了幾句後掛上。

「程瀟搭明早第一班車過來,說九點約在景氏肉鋪⋯⋯八點從你家這裡出發嗎?好啊好啊。」

李燐另一隻耳朵沒有遺漏你說早上會合這件事,看起來挺興奮的。他跟著你離開崔時典的房間,不忘鎖上門。

「阿強哥要去哪?把我一個人丟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太殘忍了。我家離這裡很遠,約會結束不都是要散步送人回去嗎?」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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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回家睡了,而且誰跟你在約會。」卓元壕口中透露出一絲疲態,逕自走向自己所住的203室,並從口袋中掏出鑰匙解鎖。

「我看你對這熟門熟路,有必要一個剛到這屎忽地方的傢伙帶你回家?」他冷冷地看了李燐一眼,明顯對男人表現出的黏膩感到不耐煩。

話雖如此,他也沒直接把門「砰」的一聲給無情闔上,他身子靠著門框,觀察李燐接下來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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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李燐見你沒有把門當他的面甩上,小小打了聲嗝後緩緩走到你面前,也許你長時間穿著帶有他氣味的衣服,對於他身上原本過於潔淨的氣息,你沒有像一開始那般感到突兀了。

「回家路遠嘛,我不想走。夜路走多會遇到鹹濕佬的。」李燐輕聲說,仰起頭來,「不能借住你家一個晚上嗎?就一個晚上。」

他說話沒有條理,伸手夾住你略長的瀏海,稍微往旁邊撥了下。

「你的輪廓好深,要是把頭髮剪短露出臉來,一定更好看。」李燐歪著頭,吸了下鼻子打量你的臉,「鼻子跟嘴巴也長得漂亮,你怎麼哪裡都好看?」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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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李燐的漂亮話語,卓元壕露出難以理解的表情,他頓了頓才伸手將對方的手揮開。

「收聲啦你,少在那給我得寸進尺。」他的語氣明顯沒有稍早強硬,更多是相比之下,較為柔軟的困倦。

「要是讓你進我家門我就整夜都別想睡好,你乾脆去睡崔時典家算了,這樣還更方便。」卓元壕把202室的鑰匙拋給對方後,作勢要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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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 暗骰 】

你的鑰匙一把砸在李燐的鼻子上,打掉他的眼鏡。他蹲下身摀著鼻子撈起鑰匙和眼鏡,抬頭看你。

「我的睡相可是出了名的好,你該跟我睡一次的。」

李燐沒有再多加糾纏,沒了眼鏡的遮掩,儘管他的神態和語氣是溫和的,仍然透露一股冷漠而疏離的感覺,大概是眼尾略微上挑的眼沒帶什麼感情。

「……這樣我身上會沾滿其他男人的味道,唉呀。」

他戴回眼鏡,竟也這麼乖巧地撥開房門上的傳單堆,打開202室的門,對你微笑。

「晚安,元壕。」

李燐說完以後便消失在門後。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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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元壕在聽見對方首次直呼自己本名時,下意識露出不滿的表情。

果然還是不想被這傢伙呼喚自己的名字。他心想。

確認202室在闔上門後沒了動靜,他也跟著將自家大門關上,還刻意弄出不小的聲響,金屬碰撞聲在夜裡格外響亮。

回到潮濕悶熱的房內,第一件事便是將皺巴巴的帽子甩到書桌上,還有將塞滿各處口袋的搜查品一一擺上桌檯。

把部分物品收入工具箱內的途中,他在拿起冷凍血液試管時頓了頓,開始翻起能用來稍微掩飾的材料。最後試管被收入鐵盒內,並放入冰庫保存。

他自箱中夾層取出手槍,一一填入子彈收入腰後,而空空如也的手在這之後也多了一雙深褐色的皮革手套,在昏暗的燈光下,他站在桌前,熟練的使手指穿入手套內,反覆檢查完畢後,他輕巧的將大門推開,步於城寨的黑夜中。

今晚最後的目的地是白記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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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行過暗處不少正在追龍的道友,已近深夜的九龍城寨安靜卻不平靜。你不時能聽見遠處傳來的,細微的爭執聲或是奇怪的囈語。

白記藥店並不難找到,也許在李燐白天或傍晚帶你穿梭街巷時,你就對這家藥局稍微有點印象。

你面前的狹小鋪面不過幾坪大小,僅靠一支光管照明,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藥師正在整理店鋪。

招牌燈雖已熄滅,但好在還有人。

推門而入時,門前掛著的鈴鐺清脆地「叮鈴」作響。耳背眼花的藥師直到聽見鈴聲,又見你站在跟前,才緩緩地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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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

「……已經打烊了。」他冷淡地說。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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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快速的環視店鋪的內裝,卓元壕才將手擱於櫃檯上,單刀直入的問道。

「關於這個提神湯方⋯⋯十全大補湯,你這還有不?」

於此同時,他的指頭朝著檯面清晰且沉穩的敲擊三下,而視線則是與老藥師相交,靜候對方的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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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

老人不大滿意地眯起眼,上下打量你,摘下老花鏡緩緩靠近櫃檯。不知何時,櫃檯上已多了個棕色小瓶,標籤上寫著 [基底 - 30ml]。

「收著,遲早用得上。」

這位老藥師說完以後忽然湊近你,像狗一樣用鼻子嗅了嗅,隨即受了驚嚇般猛地後退。

「你竟然和他混在一起?該說你膽大包天還是不知死活⋯⋯你這人不得了,滿身都是腥味。」

他似乎對這味道極為厭惡,不停地朝自己周圍噴灑除味劑或空氣清新劑,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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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卓元壕準備向那棕色藥瓶出手,唐突嗅上身的老藥師令他動作遲疑了一下,他才握緊小瓶,迅速將其收入夾克口袋中。

「我有我的理由。」面對老人的話語和誇張的行為,他只是蹙起眉頭,兩手抱胸看著對方。

「跟那傢伙只是剛好有相同的目的,我能告訴你這。」

沉默了一陣,他才重新將手撫上桌檯,一手搶過老人手裡的除味劑,用銳利的眼神直視面露嫌惡的對方。

「但你說說看,我這身腥味哪裡可怕,城寨的人都怕它?」他意有所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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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

老藥師一臉厭惡地解釋,「滿身都是沾了人血的腥臭味。」

見你搶過他手裡的除味劑,老人立刻抄起手邊的黃銅中藥秤柄,往你頭上敲了一下。

「沒家教,不好好說偏要動手搶。不識說話嗎?」

老白放下藥秤後繼續皺眉。

「你難道不明白?在九龍沒有比和黑巳會扯上關係還危險的事。聽說黑巳會的人還在找崔時典,如今四處打聽他的下落。你別自找麻煩,把自己牽扯進去——那些人可是無孔不入。」

他咳了幾下,肌膚因年邁發皺的手指敲一敲櫃檯。

「況且⋯⋯你知道九龍城內最近有多不太平嗎?前陣子路邊還扔著一具屍體,被啃得面目全非,可怕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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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從這家藥店擺設充滿久遠的年代感看,顯然在此經營許久。也許你能從他口中問出更多關於黑巳會或九龍的內幕,或是關於那些毒品的事。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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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我是在淌怎樣的渾水。」在被對方用藥秤教訓了之後,他也只是沉沉的嘆了口氣,把除味劑置於桌上。

壓力與疲倦使他腦袋發疼,他蹙起眉頭,壓下內心的狂躁,向藥師發問。

「再跟我說說這面目全非的屍體吧,這跟兩週前發生的械鬥⋯⋯跟報上提到的鄭某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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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

老白意味深長地看了你一眼,「不,你不懂。你只看見冰山的表層。」

他清了清喉嚨,摘下眼鏡隨意用上衣擦拭鏡片。

「你會來到這裡找十全大補湯,也許是接觸過崔時典。鄭先生殺了黑巳會成員,在那之後發生什麼,誰也不清楚⋯⋯我們不過只是一同生活在九龍城寨的街坊而已。」

他刻意強調最後一句。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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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滿身腥的那傢伙,我能看的出來他在黑巳會掌握的權力非同小可。」卓元壕背靠著牆,兩手抱胸,垂下眼眸看對方擦拭眼鏡鏡片。

「他不像混幫派的,倒像⋯⋯被養出來的。」他的手摩娑著下顎的短鬚,陷入短暫的沉思。

「崔時典主動來連繫我,那癡線是我目前唯一的線索,我看他也常幹『一見鍾情』的戲碼吧,傻乎乎相信的老鼠一下就被吃乾抹淨。」

說到這,李燐那溫和神情底下的冷漠與疏離浮出腦海,令卓元壕下意識地扯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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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

「養出來?把那樣的人當玩性強的家貓看待,會倒大楣的。」

老白不可置信地搖搖頭,聽見你提到崔時典主動聯繫你時愣了愣,他謹慎地開口。

「崔時典以前在黑巳會做過事,確切點說,在那個黑巳會直屬的研究所裡也是精英。當然,他也不是什麼正常人⋯⋯瘋瘋癲癲的⋯⋯」後面那些關於個人的評論,老人是含糊地在嘴裡嘟噥。

「後來他和黑巳會鬧翻了,原因我們這些人也不清楚,估計是捅了大婁子。和崔時典有點交情的人都在猜,是不是他對研究所生產的藥物動了什麼手腳。」

老白指尖朝你指了指。

「我給你的那東西可收好了,是崔時典失蹤前特意聯繫我準備的。我也不知道他要這種東西有什麼用⋯⋯看著倒像是他在做東西。」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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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你很清楚這東西的效用。」

「而崔時典像是要把甚麼東拼西湊合起來一般,把東西四處備著。」卓元壕低喃道,掏出那瓶標著標籤的藥瓶檢視著,燈管的燈光透過瓶身,將褐色的影子映於他的左眼上。

隨後,他又重新將藥劑收好,手指從同一個口袋中抽出從程莎家中搜出的廢紙。

「這你能解讀嗎?跟妄想化有關係不?」他將一張皺巴巴的,上頭寫著複雜化學公式的廢紙按在桌上,並將其推近老藥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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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

老白戴上老花眼鏡,瞄了一眼廢紙便搖搖頭,「這藥學的東西我哪裡懂,更何況這又是崔時典自己研製的東西。妄想化不過只是副作用較小的成癮毒品,對身體沒太大害處,在九龍城寨跟零食沒兩樣。」

老藥師眉頭深鎖。

「……要當心的是殺無言。幾乎沒有人真正瞭解這東西,只知道它就這麼悄無聲息地在街頭蔓延,殺人於無形,即使在黑已會,真正清楚它的人也屬於極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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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不由得想起自己在被注射毒液後,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血管也沒任何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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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

「我真該打烊了。那東西你收好,十全大補湯是對治療免疫力低下的症狀有所幫助的藥劑,但崔時典肯定把完整的配方藏在某處。我能幫你的只到這裡。」

老白走到門邊開了門,示意你請回,接著開始關掉店頭的燈光。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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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卓元壕不再多言,經過藥師身旁向對方點頭示意。

他最後回頭看了店門口,看著店裡唯一的照明設備,那根發著昏暗燈光的燈管熄滅,這才轉過身離去。

歸家路上,他於腦內一一回顧方才與藥師的對話,並陷入沉思。

自身所中的毒如無意外便是殺無言,但對自己下手的傢伙到底是誰,其目的又是如何?

這一切彷彿就像是一場棋局,而自己猶如其中一枚兵卒,因為某個目的而被帶到九龍城寨。他不禁有種這樣的感受。

崔時典究竟是在下一場怎樣的棋?

至於李燐,能得到的額外資訊可說是趨近為零,在那癲狂的外表下是深不見底的黑暗,這個人又是怎樣的冷酷無情,這是剛來到城寨的自己無法理解的。

正如老藥師所言,他看到的,所觸及的只是冰山一角,目前就只能指望明日的會面了。

他的腳步不由得的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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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九龍城寨在黑夜下只剩點點亮光。這裡連路燈都殘缺不全,依靠零星幾家住戶和店鋪的白熾燈勉強照亮。

真是被黑暗吞噬的地方。

回到你的住處踩著樓梯往上,你住所的房門竟然開著。

匆匆走進屋內,一進門,只見客廳中央倒著個人影。

但仔細一看,不是「倒下」,只是醉醺醺地窩成一小球在你的地盤睡覺。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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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元壕看到敞開的自家大門時,睏倦感一驅而散,他咬緊牙,在心中咒罵一聲,便謹慎且行動迅速的踏進門內,防備的從腰後抽出匕首,轉為反手持握。

他檢視著地面上是否殘留血跡或其他殘痕,視線一路延伸到客廳中央,這才發現闖空門的傢伙比起倒下,更像是一隻流浪貓一般的圈在地上呼呼大睡。

連燈都沒開,在不驚動不明人士的情況下悄聲靠近,他先是嗅到一絲酒味,眼睛逐漸適應黑暗後,將刀刃靠近對方的咽喉,這才試著辨認那人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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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朦朧的光線中,你慢慢辨識出李燐臉部的輪廓,他將外套披在身上,不知道哪裡來的酒瓶還抓在手裡,表情帶著某種孩子氣的笑。

醉眼惺忪的李燐睜開眼,笑瞇瞇地歡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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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阿強哥——你去哪裡了?你回來得太晚,我只好先躺在這裡等你。」

他的笑容帶有孩子的稚氣,稍微往你衣領不顧後果地用力一扯,想讓你和他一起倒在地上有點塌陷的床墊入睡,絲毫不在意你正將刀尖抵在他的喉嚨。

「你知道嗎?住這兒的人⋯⋯會慢慢變鈍。大多數人沉迷在妄想化裡,每天除了賺錢就是酗酒、嗑藥,沒別的事做,只有這些。活在這種地方的人⋯⋯都是差不多⋯⋯」

李燐聲音糊在一起朝你抱怨。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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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進來——」正當卓元壕不滿的準備質問對方,卻冷不防的被李燐扯住衣領,瞬間失衡的他急忙將刀尖偏轉,不讓其傷到對方。

最後他面露錯愕的倒在李燐身旁,匕首自手掌飛出,滑行至兩人的不遠處。

一張小小的床墊根本擠不下兩個成年大男人,卓元壕一邊的身子只能攤在冰涼堅硬的地面,他厭惡又不解的瞪著渾身酒氣的李燐,正想將這個不請自來的傢伙擠下床墊,這時,他聽對方開口了。

他蹙起眉頭盯著李燐,看著對方帶著稚氣笑容地述說城寨的殘酷事實,他越來越不能理解這個人了。

但是,這說不定是一個能夠從對方口中套出情報的好機會。

他嘆了一口氣,把頭靠在微微凹陷的床墊上,依舊跟對方保持了一點距離。

「你已經知道我離開赤辰會的原因,現在換我問你,你為甚麼留在黑巳會?」他的聲音不大,沉沉地,沙啞的嗓音迴盪在兩人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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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李燐不客氣地側過身,將一隻腳跨在你腿上,他深吸一口氣後發出思索的聲音。

「為什麼要理由呢?因為我待在黑巳會⋯⋯嗯⋯⋯不是選擇。」

他冰涼的手指摸上你的臉頰,比起調情,更像是正藉由觸覺的反饋感受你。或許是幾乎一整天都被他的氣息籠罩,你開始不覺得他的香氣刺鼻了。

「除了黑巳會沒有地方能容得下我,蛇鼠本來就是要活在陰溝裡的。」

李燐嘻嘻笑起來。

「這裡無聊透了。等你待久了⋯⋯說不定也會沾上妄想化。那樣還輕鬆點嘛,滿足於現實,偶爾用個藥逃避一下。可是你這仆街就愛到處看,跟在你旁邊,簡直像是在和刑警搭檔,特別好玩。」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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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跨到身上的腳以及那冰涼的觸碰,卓元壕意外的默許了這些行為,也許是因為動作不包含任何情慾在裡頭,而是更純粹的感情,像孩子希望能藉著牽著父母的手與其連結。

即使不想承認,但他自己不也一樣嗎?一個沒有選擇的,被打造成殺人兵器的男人,不懂愛為何物,而使用了錯誤的方法去獲取它,只求有誰能在床上擁住傷痕累累的自己,哪怕一次也好。

但身旁的這個人遲早也會發現,現實與理想是大相逕庭的。

「有什麼理由讓你抽不出身?你看起來受夠這屎忽地方了。」他把壓在身上的腳給挪開了一些,接著說道。

「要是我活著出去,幹脆也把你這黐線帶出去算了,我們正缺人。」他嘴角帶著笑意,有些不正經的說出這句話。

接著,笑意從臉上消失了,他看著斑駁且露出鋼筋的天花板,沈默了一陣子。

「跟著鄭奎比替赤辰會做事好多了,就算同樣身在陰溝,至少還有選擇。」他低語著。

面對李燐孩子氣的言論,他也只是闔上眼,長呼出一口氣,幽幽的說道。

「⋯⋯我搞不懂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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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我看起來受夠了?」李燐的語氣多了點困惑,而後釋然般地嘆息道:「原來是受夠了啊⋯⋯」

李燐聽到你後面的話後又笑起來,食指指腹緊貼著你的臉頰輪廓,指甲輕柔搔刮你的皮膚。

「好啊,帶我離開。只要你願意的話。」

接著他翻個身,雙手撐在你兩側,從上方覆住你的身體,略長的髮垂落在你的臉上。李燐的臉離你極近,即使逆著光一片漆黑,但你能夠看見他唇下的唇釘隱約反射微光。

「我說過對你一見鐘情⋯⋯現在再看你一眼,好像又重新陷進去了。」

李燐俯下身,乍看之下像是要吻住你,但他的嘴唇只是瞬間擦過你的臉頰和耳畔,接著你聽見他平穩的打鼾聲。

他趴在你身上睡著了。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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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覆於上身的李燐,正當卓元壕想著要怎樣把人一腳踹走,對方卻率先倒在自己身上呼呼大睡,這令他想起,自己為甚麼如此受不了這個傢伙。

「⋯⋯喂,喂!」身子被這樣一壓,他直接伸手用力拍了拍李燐的背,聲音很是響亮。

「又給我得寸進尺,我剛說的帶你走是玩笑話。你好歹也給我自己跑回崔時典家睡去,在這給我占位子,喂!」

他兩手抓住男人那比自己瘦小的身子,施力把人翻到床墊旁冷硬的磁磚地上,才用一隻手撐起上半身,側過頭不滿的看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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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李燐咕噥一聲便又窩成一團繼續睡去,眼鏡歪歪斜斜地掛在臉上,但他的睡臉顯然透露饜足。

雖然只是睡在你旁邊的地板,但狹小的空間多了一個成年男人的存在,似乎更加擁擠。

你來九龍城寨才不過一天,所有的事件就已接連發生。毒素尚未散去,也許是心理作用,你彷彿能夠感受到那棲伏在血管內流竄。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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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元壕看對方絲毫沒有要醒來的意思,發出了不耐煩的低吼,他將對方的身子擠到更靠牆的地面上,便背對著對方,憤憤不平地躺上床墊。

「真是⋯⋯」他蹙起眉頭碎念著,將頭枕在一邊的手臂上,便垂下眼。

「奎仔,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做?」

他問出了誰也沒能回答的問題,最後只能闔上雙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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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躺在床墊上,臨睡前望向對面的窗戶,從那裡能看見九龍的夜景嗎?可惜即使推開窗只能看見對面樓的另一戶人家。

巷外閃爍的紅燈區霓虹是此刻唯一的光源。夜晚也不曾熄滅的霓虹燈下,是像螞蟻般攢動的人影,妄想化的煙霧還在彌散,九龍城寨的公寓將這些困在其中⋯⋯

除此之外,還有俯瞰這一切的你與李燐。前路依然迷茫,但還得繼續走下去。

早上八點鐘,九龍迎來了完整的清晨,在為生活奔忙之人的掙扎中重新開始運轉。

你睜眼時李燐已經梳洗好了,臉頰還滴著一些水珠,略長的髮梢微濕。

腳下的螞蟻爬行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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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程瀟差不多要到這了,你去肉鋪和他見面,我的話,去他們家裡看著程莎。」

他隨意在附近找了一張紙,從口袋抽出筆來寫著。

「景氏肉鋪的地址我寫給你,它在九龍城寨也算是個偏僻角落。不會迷路吧?」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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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到李燐打算去看著程莎時,卓元壕馬上就明白了甚麼,在這會面中,那女孩將會是令程瀟安分聽話的人質。

「路跟你那樣一繞就熟了,把地址放著,你先走一步。」說完,他匆匆自床墊上起身,進入盥洗室,「碰」的一聲關上米白色的塑膠門。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他便以一個著裝完畢的狀態從門內踏出,拾起昨晚自手中飛出的匕首以及寫著地址的紙條,踏出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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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到達景氏肉鋪時已是早上九點,街上有些店鋪已經開了門,但大多數還在做著開張準備。景氏肉鋪也是一樣,門口的捲簾半垂著,似乎還沒做好迎客的準備。透過緊閉的玻璃門,能看見兩雙腿的輪廓。

比起王先生餃子店,這個選址有些微妙,讓人懷疑沒了熟客就做不成生意。

拉起捲簾門,推開玻璃門的瞬間,兩道目光立刻投向你。

櫃檯邊站著個滿臉兇狠刀疤的男人,此時正盯著你看;另一邊,對面桌前坐著的人則在不停抖腿。看他與莎莎相似的樣貌,應該就是程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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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瀟

程瀟纖細而面露懦弱,一看到你便緊張地起身靠近。

「莎莎⋯⋯莎莎現在,可以放她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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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先生

旁邊的肉鋪老闆似乎卻對現狀頗為不滿,「嘖」的一聲,低沉地開口。

「我早跟那小鬼說了,別總幹偷雞摸狗的事。這下好了,現在什麼情況?」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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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辦的事情都還沒辦完,你就想讓我們放人?」看著柔弱又面露急迫的程瀟,卓元壕只是冷眼相待。

而面對一旁店舖老闆的不滿,他也只是瞥了對方一眼,便開口道。

「能看得出來你是明江湖事理的人,既然如此,你就能理解插手黑巳會事務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他擺了擺頭,示意程瀟歸座,而自己也拉開椅子坐下,手指交扣著置於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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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先生

高大的男人抱胸笑了笑,「我的確不願意插手黑巳會走狗在幹的勾當,但你可別在我場子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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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瀟

「好了,景先生⋯⋯」

你的視線與程瀟交匯時,他不安地遊移著目光,用近乎氣聲的微弱音量開口。

「那麼,請、請問你是要⋯⋯問什麼呢?」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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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得知道你上頭負責人的位置。」他緊盯著程瀟的雙眼。

「我知道崔時典他失蹤好些日子,但身為同夥的你肯定知道甚麼,你是在甚麼時間跟地點見他最後一面?」

「然後,他最後有沒有特別叮囑甚麼,這些我全都得聽你如實回答,不然進棺材的不只你,還會有你小妹。」他惡狠狠的說道,指尖在桌面敲了敲,催促著對方的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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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瀟

「崔時典是我的上司,他是個⋯⋯藥瘋子。」程瀟吐了一口氣,「正因是個藥瘋子,所以精通藥理。在九龍這個地方,除了黑巳會負責調配的那位,沒人比他更懂藥。簡單說,就是個怪胎研究者兼製藥師。他原本就瘋瘋癲癲,但為黑已會工作之後,人看起來更不正常了。」

程瀟不安地搓著手指。

「他私自研究殺無言和妄想化早觸怒黑巳會。雖然不清楚他做了什麼,但能引來追殺,肯定是對黑巳會構成了不小的威脅。我見到他已經是⋯⋯十天前的事了。」

他稍微回想以後繼續說道,眉頭微微蹙起。

「最後一次見面他跟我說,要去見鄭先生。不過聽說鄭先生回來我們都很驚訝,那件事鬧得不小呢⋯⋯」

「我和景先生認為有古怪,但崔時典堅持要見他。說也奇怪,崔時典沒有消息後,鄭先生也蒸發了。」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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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卓元壕所想,崔時典就是典型的,研究成癡的瘋子。

「崔時典曾聯繫我,說能治我中了殺無言的身子,如無意外,他文件提到的中和劑就是這人引來殺身之禍的原因。」

「多虧你小妹,我才能找到這個,你們私製研究的玩意兒可真特別,還得用到你們上頭人的血啊。」邊說,他將自程家搜出的公式廢紙攤在桌上,並推向程瀟。

「至於這個姓鄭的,他搞出的事情比起個人所為,不如說更像是幫派之間的爭執,這個人又捅出甚麼婁子了?」

「然後,他跟甚麼組織有關係不?」他意有所指地問道,視線掃向一旁的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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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瀟

青年納悶地喃喃:「他聯繫過你?什麼時候?如果是在做擋人財路的事,的確凶多吉少。」

聽到你提起莎莎,他板起臉。

「崔時典雖然是我的上司,但我負責的頂多就是幫忙調製出殺無言和妄想化的樣本,他在研發什麼我真不清楚。至於你說的血估計是崔前輩放的。」他沉默下來,「就算真有中和劑……在我有生之年估計也是見不到了。」

程瀟垂下視線,看起來滿腹心事。

「鄭先生他,殺了黑巳會的成員,之後不知去向。黑巳會在九龍的勢力盤根錯節,處於弱肉強食的頂端,就算說裡頭有非人的存在,我也絲毫不感到稀奇。」

他看了一眼景先生,又看看你,放低音量。

「你這個人看起來面生,沒有城寨的習氣,估計不是黑巳會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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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先生

景先生靠在牆上坐著,見你看過去,迎上你的視線帶有冰冷的鄙夷。

「是啊,這麼橫衝直撞地問也不怕消失在死胡同裡,的確不像是城寨的人。我要是你,不會隨便問出口,特別你還是替黑巳會辦事的,大家誰都不要招惹上更大的麻煩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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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瀟

程瀟緊張地搓起手指來,開口阻止,「景先生……」

青年又再度看向你,懷有一絲期盼。

「還沒請教大哥貴姓大名,要是你身不由己……」

他要說的話被旁邊不耐煩的「嘖」聲打斷。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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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時典大約是八天前藉由郵件聯繫我,他只把我帶來這地方,就沒有下文了。」

卓元壕雙手抱胸,他對上景先生的視線,且絲毫沒有要閃躲的意思。

「橫豎都是死,對現在的我來說只是早晚的事,寧願賭一把。」語畢,他將視線移回程瀟身上。

「然後我確實不屬於城寨,更不屬於任何組織,跟黑巳會的人同行並非我意,我的目的是解決我體內的殺無言,僅此而已。」

「甚麼原因我不清楚,但黑巳會的那傢伙對我有異於常人的執著,要是你們是我所想的那種身分,那我能想辦法幫你們一把,相對的,你們也得協助我找到崔時典。」

「⋯⋯而我的名字,叫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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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先生

「崔時典十天前失蹤,但在八天前發了信給你?」景老闆挑高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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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瀟

程瀟訝異地掩住嘴,「⋯⋯崔前輩還活著嗎?」

聽聞你身中殺無言,青年睜大眼睛,沉默一陣子後安慰似地開口。

「卓先生,崔前輩說過根據注入的劑量不同,殺無言有可能致命也可能對人影響不大。他們有做過人體實驗,注入微量的毒素有些人甚至能活動自如。雖然不知道你說的那傢伙是誰,但聽起來他⋯⋯還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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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先生

景先生撇了撇嘴,不滿地看了程瀟一眼,接著無奈地對你說。

「崔時典是一定要找到的,要是我理解得沒錯,他手上掌握有殺無言的中和劑,是吧?」

他向你伸出手。

「那麼,請多指教。」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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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肯定那人還活著不,但這藥癡是我唯一能指靠的傢伙了。」卓元壕神情凝重的站起身,椅腳隨著他的動作發出略為尖銳的摩擦聲。

他先是直視景先生的雙眼,最後緊緊的握住對方的手,神情嚴肅且冷靜。他鬆開手後看向程瀟,並開口。

「我搜查過崔時典家裡,但他家基本上被收拾得乾乾淨淨,看起來並非黑巳會所為,你們進過?」他微微蹙起眉頭。

「還有,你知道他還有可能會藏身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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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瀟

「沒有,我從來沒去過他家,說不定崔前輩把東西都帶走也說不定。黑巳會大概也會去搜刮,他們不可能不放過一個叛徒住處的任何蛛絲馬跡。」

程瀟見你和景先生達成共識,他的表情才總算明朗。

「會去哪裡⋯⋯這個⋯⋯我沒有任何想法。但不讓我知道是正常的,多一個人知道他的行蹤,就是多一份危險。」

【 暗骰 】

【 暗骰 】

程瀟輕輕咳起嗽來,「抱歉⋯⋯咳咳⋯⋯咳!」他說,但隨後被更加猛烈地咳嗽打斷。

伴隨短促的咳嗽,鮮血瞬間從他口中噴湧而出。一時間,程瀟面如死灰,他顫抖著後退,踉蹌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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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面對突如其來的咳血,兩人視線飄忽,顯得非常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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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先生

景先生面色凝重,「喂,該不會⋯⋯」

【 暗骰 】

【 暗骰 】

「咳⋯⋯咳⋯⋯」他用力拍打自己的胸口,像在緩解不適,隨後手往桌上摸索著些什麼,臉色陰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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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瀟

當程瀟與景老闆四目相對時——他臉上浮現出的,是彷彿四肢即將被拖入地獄般的絕望神情。

只見原本溫和的程瀟竭力拖住你的腳踝,將你一把抓翻,這股怪力令人震驚。

你的體型比他高大許多,極難想像他瘦小的身材竟有如此力量。接著,他用嘶啞的聲音咆哮。

「混蛋——你騙了我們,你這黑巳會的走狗——!」

但很快,他的喉嚨徹底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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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下一秒程瀟竟將菜刀抵上自己的脖子,毫不猶豫割下,頭與身體彷彿已經脫離控制。

瞬間血流如注,染紅了肉鋪的地磚。


⋯⋯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 <理智檢定 0/1D3> 】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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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 (1D100<=55) 獎勵・懲罰骰[0] > 49 > 49 > 一般成功

「喂,你怎麼——」還未搞清楚狀況,卓元壕馬上被瘦小的程瀟抓得失衡,他的背重重迎向堅硬的地面,頭部也因為衝擊而令人恍惚了一陣。

正當他嘗試坐起身,只見程瀟已經手持利刃,朝自己的頸子劃去,鮮血不只在磁磚地上留下一灘血泊,細細血沫也濺上他寫滿錯愕的臉。

他沒有楞太久,而是迅速地站起身,朝景先生的方向衝過去,希望能壓制對方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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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 <力量>檢定 】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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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 (1D100<=85) 獎勵・懲罰骰[0] > 4 > 4 > 極限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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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先生

見到程瀟的死狀,景先生渾身顫抖。

「這股噁心的味道……是野獸的腥臭味。你們這群人明明已經殺了崔時典,卻還厚著臉皮出現在這裡!」

他憤怒的咆哮幾乎震破鼓膜。景老闆一陣狂吼,雙手忽地顫抖起來,舉起手中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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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然而你在他舉起菜刀的瞬間,也即時將他壓制在地,手裡的菜刀直接滑出手中,在地上發出「框啷」的聲響。

你聽見景先生發出低吼聲,在你身下拼命掙扎,用盡他所知道的粗話朝你飆罵。

而在此時,肉舖門口出現兩個人影,其中一個嬌小的身影見到店內慘狀發出淒厲的哭喊,直接衝到已無氣息的程瀟屍首旁痛哭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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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怎麼才一會兒就亂成這個樣子。」

李燐嘴叼著菸,手撫摸後頸,無奈地穿過門口走進來。見到你壓制住景先生,他軟聲稱讚。

「哇,做得真好。你是我見過辦事最有效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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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本應彌漫獸肉腥味的肉鋪,此刻只剩人血的鐵鏽氣。李燐輕巧地踏過滿地血濘,鞋底發出與血沾黏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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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他掃視被毀得亂七八糟的店鋪,瞥了瞥倒地的兩人,微微地笑道:「殺無言在體內積累得越多,暴力傾向就越強。他們變成這樣,也許正是毒素的副作用。」

接著李燐在你面前直接掐住動彈不得的景先生脖子,那個高壯的男人在你身下發出呼吸困難的哽咽聲,臉紅耳赤地翻了個白眼,似乎昏死過去。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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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元壕眼睜睜看著李燐掐住景先生的脖子,感覺那人在自己身下逐漸失去力量,最後停止掙扎。

他環視肉舖,木然的看著一片狼籍,充斥空氣的除了血腥味,還有刺痛他耳的,程莎的淒厲哭聲。

「⋯⋯他說崔時典早就被你們給抄了是怎麼回事?」他蹙起眉頭,轉頭望向李燐那不合事宜的笑臉,語氣中似乎壓抑著什麼。

「然後殺無言的觸發機制又是什麼,回答我你個仆街!」他牢牢抓住對方的衣襟,吐出的話語藏不住他的著急與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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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

「⋯⋯阿哥⋯⋯哥⋯⋯我要離開⋯⋯我要離開九龍城寨⋯⋯」

趴伏在幾乎殘破的冰冷屍身上,莎莎雙眼失神發著抖喃喃,身上滿是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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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李燐沒有馬上回答你的問題,只是以指尖輕輕拂過你因為被拉倒而擦傷的臉頰和手臂。

「你受傷了?衣服都亂成這樣。」

他笑了,笑得譏諷,厚重鏡片後的瞳眸映滿你的倒影。

「所以你也這樣認為嗎?認為我是野獸。即使我沒有傷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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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的衣服上沾染了血跡,你分不清它們是你的,還是那兩個人。

詭異的是,只要一看向他們,你的頭就開始隱隱作痛,暈眩感也隨之襲來。是這裡的氣味太重?還是別的原因?

你耳邊的脈動聲由遠而近佔據你的聽覺,李燐的聲音忽然變得好遠,嗡嗡作響,而且模糊不清。

最後,你的視野緩緩暗了下來。

⋯⋯⋯⋯⋯⋯

⋯⋯⋯⋯

⋯⋯

再度恢復意識時,你身陷一層鬆軟的被褥。

看著眼前所鋪陳的高級絲綢,不免讓人有些錯愕。若說其他驚人之處,那便是這張大得離譜的床榻。即便直起身子,仍能感受到牆壁之間的遙遠距離……

這間臥室的規模,目測有你那間居室的四倍有餘。

整個房間都是與九龍格格不入的奢華。

犯罪與享樂之家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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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元壕緩緩睜開眼,包覆自己的再也不是破敗的汙黃床墊與異味,突兀的舒適感反倒引起他的疑惑。

他坐起身並環顧四周,視野自面前的被榻延伸到房間的角落,身上的傷痕與髒汙與潔淨的高級絲綢形成強烈對比,自己跟這個空間可說是格格不入。

他滿臉狐疑地掀開被子,花了點時間才離開極為寬大的床鋪,雙腳觸地。一邊看向窗外,一邊檢查身上物品,他想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至於他究竟身在誰的家中?他的內心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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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透過房間另一側的窗戶望去,暮色沉沉,霞光儼然全消逝,時間早已不是清晨了。

看來你昏迷的時間不短。

管家

「這裡是李燐先生的宅邸。先生有事臨時外出,您可以安心在這住一段時間。您先前昏倒了,是李先生將您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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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在你看向窗外檢查自己的物品時,一位衣著考究的身影悄然出現。那人一點動靜沒有,你甚至沒有察覺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你留意到身上的東西都不見了。

管家

「晚餐已經備好,請隨我來。身體不適,更需要好好吃飯。」

管家繼續說著,表情冷淡。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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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卓元壕看向昏暗的窗外,他開始回想失去意識前的記憶。

他還記得肉舖裡的鐵鏽味、程莎近乎絕望的啜泣聲、李燐輕柔的觸碰,最後是那句令人費解的話——

想到這,他這才發覺某個人悄聲無息地出現在身後,正當他下意識的往腰後一摸,才發現他的武器跟他口袋裡的東西一樣,通通不在應在的位置。

「⋯⋯我身上的東西哪去了?」卓元壕蹙起眉頭,對著神態冷漠的管家問道。

管家

「武器以外的東西,全給卓先生收在床頭櫃上了。」管家語氣雖然恭敬,卻是帶有點公事公辦的距離。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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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元壕拉開床頭櫃的抽屜,隨身物品都好好的置於其中,但藏於腰帶與短靴內側的刀片等殺傷性物品都被搜得乾乾淨淨。

他迅速的檢查了每樣物品的狀態後才慎重的收進口袋,隨後轉頭望向那名管家。

「行了,帶路吧。」他闔上床頭櫃的抽屜,沒好氣地對其說道。

「⋯⋯他有提說大概甚麼時候回來不?」他嘆了口氣,向領路的人拋出這個問題。

管家

「李先生臨走前說晚餐時間無法陪您用餐,但宵夜時間應該沒有問題。請跟我來。」

管家稍微欠個身,走在你前頭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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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穿過長廊,步下階梯,當踏入一樓的餐廳時,你才終於意識到——這座宅邸,簡直是富麗堂皇。九龍還有這樣的豪宅?但轉念一想,九龍週邊的區域確實有些像樣的別墅和公寓。

眼前的晚餐是以樹莓醬汁調味的牛排、烤魚,講究而精緻,十分豪華。

你用餐的時候管家短暫離開,再回來時面露歉意。

管家

「李先生今日事務繁忙,恐怕明早才能見您,您用餐後可以先行回房休息。聽說您身體不太舒服,有什麼需要請隨時喚我,我就住在一樓最小的房間裡。」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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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嗯,行吧。」不知如何應對的卓元壕也只是給予簡單的答覆,示意對方離開,便將視線轉回面前的餐點上。

並不是從未到過如此富麗堂皇的場所,只是之前也僅是短暫的進行商談,就寢與用餐倒是第一次。

明明一切都正常不過,甚至能說出奇的好,沒有下了毒的飲食,也沒有把槍口指著自己的人,怪異感卻如不散的陰霾壟罩著他的心頭。

這一切都好得令人渾身不適,至少對卓元壕來說是這樣的。

在他蹙著眉,將最後一口烤魚送入嘴後,他離開座位四處遊蕩,在確認沒有其他人影後便開始摸索,希望能從櫥櫃中找出任何形式的銳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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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餐畢,你的身邊空空蕩蕩。屋裡的女僕或其他僕人似乎都不太在意你,管家也只是在其他地方轉悠。作為客人,這待遇未免太過冷淡。雖說是晚餐,但鐘錶指針已逼近十點。畢竟,你醒來用餐時就已經不早了。

你在櫥櫃裡找到一些西餐用的刀叉,恰好是容易收納的大小。

主人不在的宅邸很是安靜,除了必要的地方亮著燈,大部分區域都沉浸在昏暗中。

從客廳的落地窗往外看去,這棟建在山坡頂端的宅邸,彷彿正俯瞰著下方的九龍城寨。身處城寨中央時,密不透風的建築遮蔽視線,連前方都看不清;而此刻,整個九龍卻如微縮模型般匍匐在窗前,靜默而渺小。

「鐺——」

客廳中央的落地鐘指向十點,鐘聲響起。當第十聲鐘鳴落下,你所處客廳的燈光也隨之熄滅。連確認一下都沒有……大概以為你早早回了房間。

乾脆趁現在把李燐家翻個底朝天。弱點也好、真實身份也好……徹底查個清楚。

也許,你的直覺就是正確答案。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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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人們冷淡的態度正合他意,卓元壕從櫥櫃中取出三對刀叉,並按照慣例的分散置於身上各處。

身處幽暗又寧靜的宅邸,不禁令人有股「此地並非屬於活物」的感受,他就這樣透過偌大的窗子,俯瞰整個九龍城寨,那些吵雜污穢此時猶如身外之物,這就是位於食物鏈頂點的視野吧。

他就這樣靜靜地令城寨的燈火映於自己眼中,直到鐘響結束,室內變得一片漆黑,這才背著窗外照來的光線,悄聲朝廚房走去。

隱匿行動 (1D100<=60) 獎勵・懲罰骰[0] > 62 > 62 > 失敗

燃幸 75 - 2 = 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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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廚房內一片寂靜。

打開冰箱,裡面多是葷腥食材,略顯極端。

稍微看了下,你發現裡頭沒有任何水果。甚至沒有任何可以直接拿來食用的東西。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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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冰箱的內容物,卓元壕挑了挑眉,雖說大魚大肉是人們對於富貴人家餐飲習慣的第一印象,但如此偏頗的狀況是第一次見。

不過他並非為此而來,在輕巧的闔上冰箱門後,他摸到一旁的刀架旁,取下重量與長度都和常用匕首相仿的片肉刀和廚師刀,並收回腰後。

他轉頭看向倉庫那方,宅邸管家房間的動靜,在確認安全後,他便緩緩退出廚房外。

在經過接待室時,他往裡頭看了一眼,但很快便將視線轉向對角的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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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發現庭院的門是鎖著的,而且鎖頭品質很好相當堅固,只用你摸來的這些刀叉恐怕很難破壞。

鑰匙說不定藏在某個地方?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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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造精良的鎖頭光憑手上刀叉與簡易開鎖工具是不可能破解的,只能去把鑰匙給搜出來,在經過一番檢查後,卓元壕只能得出這樣的結論。

他不能確認這件事的投資報酬率為何,但若是順利,他說不定能藉此逃出這座宅邸。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踏上階梯,左右張望了一下漆黑的長廊,這才緩緩轉動他面前的,正對著樓梯口的房間門把。

隱匿行動 (1D100<=60) 獎勵・懲罰骰[0] > 20 > 20 > 困難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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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踏入被希瑟藍和白色覆蓋的房間,寒意瞬間湧上心頭。

室溫正常,但不曉得為什麼房間的氛圍,令你感到彷彿下一秒就會被吞噬。

你後來才意識到,原來是因為裡頭瀰漫有李燐身上乾燥得近乎無菌的冷冽香氣。與你的房間相比,李燐的臥室顯然華麗許多。滿室鎏金傢俱,卻掩不住某種冷清的淒涼感。

這裡唯一值得注目的只有床頭櫃。

寬大的玻璃櫃面上放著一個相框和一本破舊的皮革筆記本。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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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入門內,房間的氛圍令卓元壕背脊發涼,他能清楚地透過氣味辨認出這房間的主人是誰,而看著這樣奢華至極的房間,心頭湧起的卻是一股難以揮去的孤寂感。

但他沒有那樣的心力釐清這種感受,而是迅速又輕巧的移動到床頭櫃旁,先是注目著相框內的照片,戴著皮革手套的手隨後才拾起筆記本,小心翼翼地翻著,深怕一使力,紙頁就會隨之分崩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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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看向相框,相片中央的是少年時期的李燐,他身後站著兩個人,像是他的父母……對於一張全家福來說,這張照片顯得莫名驚悚,有種說不上來的違和感。

大概是因為年幼的李燐表情過於冰冷。

筆記上面的字跡相當鬆散,首先你艱難辨認出一串像是郵箱位址的字元:

Chishidian0119@wxxxx.com
Cshdn1111


下面那行是密碼嗎?但是這個電子信箱位址有點眼熟……這和你收到那封要你過來九龍城寨的電子郵件,寄件人地址一模一樣。

為什麼李燐會有這個地址?

一縷不祥的寒意順著你的脊背緩緩上爬。

【 <理智檢定 0/1> 】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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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 (1D100<=55) 獎勵・懲罰骰[0] > 46 > 46 > 一般成功

看著相片中的李燐,那不應屬於年幼孩子的冰冷表情令他感到不和諧,這個人從以前就是這樣了,即使到現在,蛇鱗一般冰涼的神情偶爾還是會顯露在李燐的臉上。

他將視線移回手上的破舊筆記,翻開紙頁時,一串看似電郵地址的字串率先抓住他的注意力,仔細辨認了之後,才發現不太對勁。

——這不是崔時典的電子郵件地址嗎?

卓元壕的眉頭深鎖,想起景先生在昏死前說的話,要是崔時典真的被黑巳會所殺,那寄給自己郵件的人是性命尚存的崔時典,還是拿走這筆記本的李燐?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沈重的將筆記本擺放回原來的位置,他離開了李燐的房間,往左方的房間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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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而在你放回筆記本時,裡頭飄下一張殘頁,你順手拿起來,發現上面寫滿不知名的公式,像是被反覆塗改書寫過。



[逆鱗劑]

Test 1
十全大補湯3:殺無言2:蛇血1:本人血液4

Test 6
十全大補湯2:殺無言4:蛇血2:本人血液1:黑蓮粉末1

Test 12
十全大補湯3:殺無言1:蛇血2:本人血液3:黑蓮粉末1



Test 37(最終版)成功了!
十全大補湯3:殺無言1:蛇血2:本人血液3:黑蓮粉末1

-先加入十全大補湯,再按照比例加入殺無言,煮沸後立刻加入蛇血。文火加熱3分鐘,趁熱加入本人血液。待血液完全融合,最後放入黑蓮粉末,搖晃15s使其均勻。


 

你左拐進那間房間,這間房比李燐的臥室稍窄,但書架上密密麻麻的書籍堪比圖書館。

眼前多為中文書籍,一角放著英文書,其餘則是各國語言的資料。

除了書架,桌上還擺著一本書。

【 <圖書館>或<母語>檢定 】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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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語(粵語) (1D100<=60) 獎勵・懲罰骰[0] > 18 > 18 > 困難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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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抽出一本書,相比其他書籍,這本書的封皮尤為突出,那種光滑的觸感,滑膩得令人不適。

就像是用蛇鱗鞣制而成的詭譎裝幀。



《蛇之傳說》

「蛇」自太初便已存在,其毒性之精妙遠超人類認知,擁有世人難以企及的藥物配制水平。特別是以「血」為媒介的毒,更是有無聲無息間致命的殺傷力。

如今,真正瞭解蛇毒的人已寥寥無幾。蛇之一族的文明早在百萬年前湮滅,只剩極少數同族從寒冬中甦醒,帶著那些知識重新延續歷史。

文明雖滅,毒卻能永遠流傳。


 

與此同時,你發現旁邊還夾著另一本書。這本書收錄了多篇關於九龍歷史的研究論文。



《九龍的歷史》

九龍城寨,原名九龍泰城,曾為清廷掌握英軍動向的戰略據點。1898年,與英國簽訂租借香港的條約後,九龍城寨仍歸中國管轄,駐地內約有七百居民。

彼時,英國行政力量難以深入,清廷欲派駐官員行使主權,卻遭英方驅逐,自此,行政權僵持不定,九龍城寨陷入主權真空⋯⋯

二戰結束後,大批內戰難民湧入,這座無主之城逐漸擁擠。混凝土建築野蠻增生,不斷擴建,最終構成了如今的「九龍城寨」。此後,受各種戰爭影響,各國流民、逃犯群聚於此,從「九龍寨城」到「九龍城寨」,直至成為混凝土澆築的魔窟,無數勢力介入其中。


 

看起來像一本歷史書。雖然簡陋,但內容很不錯。

裡頭的照片也相當吸睛。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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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元壕先是抽出一本封皮特別的書籍,他用拇指摩娑著,這格外光滑的觸感給了他難以言喻的古怪感,但還是翻開書頁,仔細閱讀上頭同樣古怪的內容。

看似只是普通的民間傳說,但越看越令人眉頭深鎖。

「無聲無息間致命的殺傷力」⋯⋯這不正是殺無言的效果嗎?而崔時典筆記上提到的蛇血究竟單純字面上的蛇類血液,還是真的取自於書上提到的特殊血脈?

光是做出後者這樣的假設,卓元壕下意識發出一聲嗤笑,覺得這未免也太過荒謬。

但是當他開始回想這一路上得到的資訊與物品,唯一搜出的血液根本不來自任何他所知的蛇類,而是屬於人模人樣的李燐。

這樣的話,李燐究竟是誰,或者是「甚麼」?

李燐一直被稱為,甚至自稱野獸的這件事情確實也有點奇怪,他不知自己是否該往這超脫常理的方向去細想。

他轉而抽出夾在一旁的書籍,上頭清楚解釋九龍城寨的由來。

他依稀能想起自己的父親曾經向自己提起這段歷史,還有對方冰冷語氣中隱約透露出的不屑感,就像這個地方是個令人生厭的鼠窩一般。

他又翻了翻,仔細端詳書上所附著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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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照片之中,有一張看起來很熟悉。畫面上立著兩名神似李燐的人,正在指揮工人修築九龍城寨的建築工事。

這兩個人你在他臥室裡的合照見過,也許是他的父母?

而桌上還有一本書,與其他積灰的書籍不同,這本書異常潔淨——是最近有人翻過嗎?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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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黑巳會的基礎早在九龍城寨建設初期便已鞏固下來,不管怎樣的組織都無法撼動,更別說是將其剷除,想想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他將書籍歸位,在確認了門外毫無動靜後,轉而把手伸向封皮乾淨,彷彿近期才被翻閱過的那本書,並閱讀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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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那本書沒有名字,裡頭記載著這樣的內容:

<形貌吸收>

吸收近期死亡之人的形貌,並實現完美模仿。需要連續數日啃食對象並持續施咒。施術者可以吸收多個形貌且隨意變換,咒術完成後,即可隨時變成目標的模樣。

但影子無法欺騙,只能保持施術者原本的模樣。
體力耗盡時,法術會自行解除。

【 <靈感>檢定 】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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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感 (1D100<=80) 獎勵・懲罰骰[0] > 91 > 91 > 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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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看見這咒語瞬間想起某件跟鄭先生有關的事情,也許是之前那些人跟你提過的什麼,但隨即那抹靈光又消逝在你的腦海深處。

你這兩天遭遇的實在是太多了。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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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內容有些令人難以置信,卓元壕依舊試著將書上記載的文字與城寨近期發生的事情進行聯想,但腦中的點並沒有連接起來,這幾天的事情來的又多又急,根本沒能給他多少停下來整理思緒的時間。

書籍被放回桌上,他轉而駐足於放著英文書籍的架前,希望能找到更多有用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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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看了看放置英文書本的地方,沒有任何一本書能夠吸引你的注意。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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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能在此次搜查中得到額外收獲,卓元壕微微嘆了口氣,只是站起身打算離開這間書房。臨走前,他望了一眼桌上沒有名字的那本書籍,眉頭微微蹙起。

前往書房對面的房間,轉了轉門把才發現上了鎖,隨後,他蹲下來開始檢查鎖頭,確認能否靠手中工具進行解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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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這間房間只是普通地鎖起來,看起來非常普通。

【 <力量>或是<鎖匠>檢定 】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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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匠 (1D100<=51) 獎勵・懲罰骰[0] > 71 > 71 > 失敗

用來開鎖的刀叉發出金屬震動聲,下一秒差點直接彈出掌心砸向地面,但及時被接住。

也許是右眼受傷不久,卓元壕還未習慣以這樣的視野去進行開鎖這樣精細的工作,但他那該死的自尊不允許自己在專業領域上失敗,於是拾起工具再嘗試了一次。

鎖匠(孤注一擲) (1D100<=51) 獎勵・懲罰骰[0] > 29 > 29 > 一般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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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成功在不驚動任何人的前提打開這扇門。

門後的佈局與倉庫相似,氣氛卻截然不同。像實驗室,可又陰濕反常得很,稱不上正規,更接近於某種私人小作坊。

加上房間有些古舊,考慮到宅邸的年代,這間屋子或許存在已久。

兩側架子上放著各類材料,並標注了名稱。

<黑蓮粉末>、<血清>、<毒>、<妄想化>、 <殺無言>⋯⋯

雖然見面時你就有所懷疑,李燐與黑巳會關係匪淺這你也已經知道,但是,他絕對不是什麼無足輕重的角色。

此刻,你終於確信。

心底驀然湧起疑問——這個人究竟是什麼身份?若他與黑巳會有關,為何協助你追查崔時典?他攪和進這攤渾水,又陷得有多深?

但是問起他,大概又會被他四兩撥千斤吧。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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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預想的民宅內裝不同,在踏入這房間的那刻起,潮濕的氣息與藥味混雜在一塊,陰暗老舊的空氣包圍了卓元壕。

他的視線掃過材料瓶罐上的標籤,他依稀能想起程瀟提過,除了崔時典外還有一位同樣精通藥理的調配者,這個人會是李燐嗎?

但在四處搜索房內,想找出盛裝容器的同時,他又多思考了一會。

比起為他人效命,這人目前看來更像是黑巳會的蛇首之一,但親身下陣並緊跟不知從哪出現的傢伙一起調查,光想也令人覺得弔詭。

他一直以來都認為李燐口中的「一見鍾情」下還藏著更深的意圖,他沒能斷定對方的本意為何,為甚麼無來由地對自己釋出善意。

他厭惡著對方,即使——

——即使他沒有傷害過自己。

卓元壕拿起空藥瓶的手頓了頓,腦中浮現了李燐那譏諷的笑容,但很快的,他回首挑出標有黑蓮粉末、血清、毒和殺無言的藥罐,並小心翼翼的進行分裝。

作業完畢後,他一邊收起材料退出房間,並反鎖上門,隨後直直朝著走廊底部的,位於自己臥室對面的房間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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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進到看起來像是倉庫的地方,走進去,各類物品整齊陳列。

摸索牆壁,能找到一個保管各種鑰匙的區域,裡面有一串標有【庭院】的鑰匙串。

除此之外就沒有特別值得留意的地方。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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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了。卓元壕心想。

他輕巧的提起庭院的鑰匙串,並緊握手中,令其不會發出額外的聲響。

闔上身後的倉庫門,他試著謹慎的放輕腳步,順著階梯步下一樓,直奔那上鎖的庭院門。

隱匿行動 (1D100<=60) 獎勵・懲罰骰[0] > 100 > 100 > 大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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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下樓梯時你腳一個踩空,直接從樓梯上滾下去,乒乒乓乓地,在夜深人靜的宅邸鬧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你不僅全身劇痛,多處擦傷以外,等你回過神來迎上一雙發亮的黑皮鞋尖,你抬頭看,管家正不悅地瞪著你。

「⋯⋯卓先生,我護送您回房。」

還沒等你緩過來,管家便招來其他人護送你回二樓的房間。

【卓元壕】生命値 : 15 → 14

10*1d2 (10*1D2) > 10*1[1] > 10

等大概十分鐘後,門外監視似的腳步聲才慢慢走遠。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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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踏入九龍城寨,厄運便接踵而至。

在等待門外侍者們遠離房門的那十分鐘,大概是卓元壕此生數一數二難熬的時刻了,他的腳因焦躁與惱羞而不安分地上下抖動,頭髮與衣服亂糟糟的,除了在肉舖那時留下的擦傷,這次身上又增加了不少瘀青。

這簡直是莫大的恥辱,一想到之後李燐可能會問起這些新傷痕的來由,他臉上顯露的不悅明顯加深了。

讓這個地方跟那死契弟見鬼去吧。他咬緊牙根,在心中咒罵著。

卓元壕氣呼呼地重新檢查身上物品,與此同時,能聽見門外腳步聲漸漸遠去,他這才嘆了口氣,站直陷進柔軟床沿的身子。

保險起見,過了幾秒手才重新撫上門把,並輕巧的將其轉動,他的眼從門縫看出去,在確認人已走遠時才迅速地朝階梯的方向驅近。

手中的庭院鑰匙此時被他握得更緊了。

隱匿行動 (1D100<=60) 獎勵・懲罰骰[0] > 27 > 27 > 困難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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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剛才摸的東西都還在身上,而這次你的運氣好多了,沿著樓梯下去庭院時,一個人也沒碰到。這棟宅邸畢竟夠大,想要遇到人也不是容易的事。

這次你帶著鑰匙來到庭院,把它插進那個鎖裡很輕易地就解開了。

迎面而來的,是一大片盛開的黑色蓮花。或許是因為盛開的黑蓮,院子整體呈現出紅黑色調。難以想像這裡竟然有這麼多黑蓮,放眼望去,院內比比皆是。讓人不禁聯想,是否有人死在花園裡,才會開出這樣的花?

擁擠的花園裡,罌粟與黑蓮交織,眼前的景色固然美麗⋯⋯

但花香之中,一股難以掩蓋的刺鼻香氣湧動,混合著腥臭刺入肺腑,令人作嘔。

這是從哪裡傳出來的味道?

【 <偵查>檢定 】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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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查 (1D100<=25) 獎勵・懲罰骰[0] > 58 > 58 > 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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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順著氣味來源在附近徘徊許久,明明味道濃烈,卻怎麼也尋不見異狀。

再次挪動腳步的剎那,腳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低頭看去,腳下只有被踩爛的枯萎罌粟,以及⋯⋯某個差點絆倒你的、隱藏式凹槽。

掀起凹槽蓋板,下面是一段通向地下的階梯。花園裡為什麼會有這種密道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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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深色花海在黑暗下更能掩藏什麼,卓元壕就算瞇著僅存的那隻眼,與嗅覺並行的搜索著來源,調查也只能以失敗告終。

不過也不能說是一無所獲,他的腳被什麼一絆,這才用靴側撥開地上的破敗花朵,發現花園的隱藏通道。

他不能確定這是一條出路,亦或是通往深層謎題的入口,但現在的他也別無選擇,比起傻傻的在房間等房主回來,他還寧願賭一把。

這麼想著,他回頭把庭院門鎖上,這才朝著未知的密道探去,就像被黑紅的花朵給吞噬一般,他一階階往下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幽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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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頂著刺鼻的腥臭和令人恍惚的香氣,你朝著那個地方緩緩下行。地下室內,僅靠一支即將燃盡的蠟燭照亮。

拿起掛在牆邊的燭臺,你逐漸步入深處⋯⋯



出現在你眼前的,是僅剩人形的屍體。

 

【 <理智檢定 1/1D4> 】

那是被野獸撕咬過嗎?血肉模糊,撕裂的皮肉連著頭骨,削瘦又慘烈,根本無法辨識身份。

只一眼就讓人作嘔,徹頭徹尾如地獄繪卷般的可怕景象。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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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 (1D100<=55) 獎勵・懲罰骰[0] > 88 > 88 > 失敗

1D4 (1D4) > 2

【卓元壕】SAN : 55 → 53

並不是沒有看過因刑求拷問而扭曲的人體,但他現在所見的是無法與其比擬的慘烈。

就像同時被好幾隻有著利齒的生物撕咬啃食一般,黏在人類骨架上的血肉通通都因外力變得支離破碎,更別說是能夠辨識其身分的臉皮。

即使只是透過忽明忽滅的燭光去認知這具屍體的模樣,也足夠讓人感到觸目驚心,卓元壕的胃泛起一股嘔意。

「屌你⋯⋯」他下意識的爆了聲粗口,語帶顫抖,出汗的掌心緊緊握著手上的燭臺,慢步往身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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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當你被眼前所見震懾時,身後樓梯傳來吱呀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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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時典

「喂,你,那邊的……是你吧?收到我的信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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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突如其來的動靜讓你將燭光轉向聲源……黑暗中,一張臉孔浮現。

這聲音你是第一次聽到,但這張臉,你再熟悉不過。

那是你在照片上見過的崔時典。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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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動靜的卓元壕的手慌忙放上收於腰後的片肉刀柄上,正當刀抽出的那瞬間,明滅的燈火照亮聲音的主人。

看清那面孔後,他瞪大眼並挑起眉頭,露出非常意外的神情,但震驚很快就從轉為遲疑。

「崔時典?你還活著?你的那幫人都以為你早被黑巳會給抄了⋯⋯」話雖這麼說,對準對方的刀尖並沒有移開,他心裡有數不清的疑問。

他是怎麼打開自己重新鎖上的庭院門的?若是原本就身處花園內也說不通吧?不,說到底,被黑巳會上層追殺的人還好端端的站在宅邸中跟自己相認的情節本來就十分弔詭。

他從混亂的思緒中不停拼湊各種可能性,在好不容易想起書庫桌上那本異常潔淨的書籍時,他的眼立馬撇去被燈火映照至階梯上的,崔時典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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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時典

「我要是被抄了,又怎麼能夠喊你過來?沒時間了,拿著這個。這是唯一能對抗李燐的毒的解藥。你不是也發現了嗎?」

崔時典冷笑出聲,語速放得極緩。

「—-不管是妄想化或是殺無言,他就是製作出這些東西的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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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你觀察男人的影子,發現對方的影子正微微搖曳,輪廓扭曲,似乎與他的形體不符。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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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地上那形體扭曲的黑影,卓元壕能夠很清楚的認知到,面前的這個傢伙絕對不是崔時典。

「⋯⋯也對,沒時間能耗了。」卓元壕指著對方的刀尖此時反而放下了,他一步步靠近,並把手伸向『崔時典』遞過來的東西。

但還未真正碰觸到,另一隻持刀的手便捅向對方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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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 <鬥毆>檢定 】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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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毆 (1D100<=75) 獎勵・懲罰骰[0] > 39 > 39 > 一般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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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閃避 (1D100<=60) 獎勵・懲罰骰[0] > 81 > 81 > 失敗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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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刀 1D6 (1D6)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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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刀子紮實地捅進男人的腹部,幾秒後血液在他的白袍上開出暗紅色的花,像你在外頭踐踏過的那些罌粟。

崔時典因為你刺擊的力道頭因而向後仰,看起來險些昏厥,不過你卻瞥見他高高揚起的嘴角。

那笑容你太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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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時典

「我給過你機會了。」

崔時典猛地將頭擺正,含笑看著你,從口袋掏出黑色的玻璃瓶,用指尖捏著。

「好好說話的話,原本想把殺無言的解藥就這麼給你呢。阿強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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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他鬆開手指,玻璃瓶立刻迅速向下墜,狠狠落地砸得粉碎。

轉眼間,「崔時典」的樣貌逐漸消散,站在你面前的只餘李燐一人。

玻璃瓶碎裂的瞬間,黑色液體化作煙霧,在地面緩緩漫開,一股甜膩而焦灼的味道縈繞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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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明明騙崔時典的時候,用那姓鄭的樣子出現就能輕鬆得手。你倒是不太容易上當呢。看你像老鼠似地在屋裡亂竄,看來還是有點用處。」

李燐不顧腹部的傷口,喃喃自語,他的視線和你對上時,笑意更深。

「我要是你,知道殺無言是什麼的話,就不會再輕舉妄動。」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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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你⋯⋯!」緊握著刀柄的手在對方的偽裝消散後,似乎因憤怒而掐得更緊了,他能感受對方的血液湧出,順著刀身流上自己發白的指節。

玻璃瓶碎裂的聲音在此刻顯得額外清晰,甚至是刺耳,就算想挽救也毫無餘地,卓元壕只能咬緊牙根,惡狠狠的瞪著對方。

「事到如今,你還打算跟我說甚麼?之前一直迴避掉的問題,你現在打算好心腸的為我解答,嗯?」

「這一切對你來說只是一場遊戲,讓我中了這樣的毒,又以那副樣子把解藥帶到我面前,你到底想證明甚麼?」

「我在你眼中,就只是在這玻璃箱裡四處撞的白老鼠,讓你看了有趣,是嗎?!」隨著卓元壕情緒越發激動,刀似乎又更深陷李燐的體內,但最後,染了血的手還是鬆開了。

他往後踏了幾步,與眼前的男人拉開距離,徒留那把片肉刀插在李燐的腹部。

「我身後的這個倒楣鬼⋯⋯是崔時典吧?」

卓元壕冷笑了一聲。

「所以你看了開心,看了膩之後,我也會變成這副慘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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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是啊,跟他打聲招呼吧,連解藥的成品都沒做出來就葛屁了。崔時典把你當解藥的白老鼠,我提供你滾輪一樣的九龍城寨,順利點或許真的能有解藥。這不是一種雙贏的局面嗎?」

李燐臉色因為失血而蒼白,他銳利冰涼的目光隔著鏡片滲進你脊梁。

「是挺有趣的,我真的從你的一舉一動獲得很大樂趣。我畢竟只是畜生,只想享樂。」

他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露出任何笑容,收斂而沉默。

「⋯⋯只要我下令,讓你做什麼都會照辦,讓你死就會去死。就像程瀟和景老闆那樣。只要動動嘴,他們就會乖乖聽話,很方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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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砰——


心臟像被無形之手攥住,一種沉重的壓迫感壓得人喘不上氣。冷水兜頭潑下,嘶嘶作響的蛇信聲正噬咬鼓膜。

你分不清是之前的毒素,還是那碎裂的玻璃瓶內容物,又或是晚餐時就已經⋯⋯

【 <體質>和<意志>極限檢定 】

卓元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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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質(極限檢定) (1D100<=40) 獎勵・懲罰骰[0] > 87 > 87 > 失敗

意志(極限檢定) (1D100<=11) 獎勵・懲罰骰[0] > 71 > 71 > 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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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燐

「卓元壕。」

李燐平靜地喊你的名字,身上的血腥味掩蓋過他冰冷的香氣。

「用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慢慢地收緊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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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

覺得荒謬嗎?

但你的手已經不由自主抬起,在覆上咽喉時死死掐住。每一根血管都僵硬得彷彿被線牽扯,而後強行提起。

你無法抗拒地勒緊自己的脖子,並且愈發用力。

「咚、咚——」,劇烈的心跳聲炸開,你的鬢處和耳際的脈動像是要炸裂,那條蛇的聲音鑽入大腦麻痹理性,毒液在血管中幾近凝固的感覺令人發狂……

為了生存,身體的本能選擇了失去意識。

眼前視野彌散開一片黑霧,最後一眼你見到的是西裝滲滿鮮血的李燐俯視你,表情像是要哭了一般。

你再度甦醒後,大約過去了三天。

這痛苦而漫長的三天,彷彿三十天一般讓人飽受煎熬。

你所獲得的,只是不完全的自由,像是只留下一絲呼吸餘地的軟禁。任何逃離或忤逆李燐的舉動,都會在他的命令下被徹底制止。

隱入九龍之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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