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KP
斯德哥爾摩的天空下著小小的雪,噴水池因為嚴寒結了凍,泛綠的查爾斯.約翰十四世雕像在馬上凝視帶灰的天空。
用橘粉和鵝黃磚頭砌成的平房和諧地排列著,經過一些窗戶時,能夠聞到熱紅酒的肉桂味,或是奶油薑餅暖洋洋的味道。
你在下午4點到5點之間,和往常一般前往阿拉斯科街進行派送。
不知不覺,你的手推車上只剩下了一個大塑膠泡棉箱。
這裡是阿拉斯科街72號,也是最後一家包裹要寄到的地方。
但很奇怪,你記得你之前來派送時,這個房子裡顯然只住著一個老人,包裹竟然會是這麼大的箱子。
而且還貼著「新鮮食品」的標誌。
72號的門鈴就在眼前。
艾利克·黎恩

「是家庭聚餐要用的食材嗎...?」看著包裹,艾利克心中不禁浮出單純的疑惑。
但他最後也只是停止猜想,吐出長長一口氣,白霧很快便消散於寒風之中。
他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金髮,按下了電鈴。

KP
門鈴是閃亮亮的、塗著紅色油漆的門鈴,但原來的好像是普通的灰色門鈴。
按響門鈴,伴隨著「叮咚-」的經典聲音,從房子裡面傳來動靜。奇怪的是,門鈴表面有一種黏稠的觸感⋯⋯
啊,你的指尖沾上紅色的漆料。

亞伯・桑德斯托姆
很快門就被猛力推開,第一次見面的人急忙上前迎接你。
「你好⋯⋯?」
那是個大約40歲上下的男人,略瘦削但結實,膚色蒼白乾淨如同未經日曬的蠟像,眼眸如同霧霾的灰,頭髮是雪霜般的銀白色,自然地柔順垂落,髮尾微微捲曲。
見到你以後男人見到你指尖的紅色後,苦笑著。
「門鈴上的油漆應該還沒有乾吧?抱歉啊,早知道就寫張紙條黏上面提醒了。」
包裹需要對方簽收才能領取,你看了下,上頭的收件人寫著:亞伯・桑德斯托姆。
艾利克·黎恩

正當艾利克摩娑著指尖上的油漆,面前的動靜很快地拉回他的思緒。
「要是有頑皮的孩子來按您家的電鈴,肯定會嚇一跳吧。」
他露出淡笑,從包內抽出附有文件與原子筆的夾板,將其遞給對方。
「請幫我簽收,桑德斯托姆先生。」

亞伯・桑德斯托姆
亞伯被你的話給逗樂了,又或者只是想到要是真有頑皮的孩子摸得滿手紅漆,究竟會有什麼反應。他笑得更是燦爛,眼尾的紋路因此變得深邃。
「哦,寄來啦?我搬來這才三天,好不容易才把家裡給整理好,沒想到這東西就來了。」
他接過放有收貨單的夾板,隨意在上頭簽下自己的名字,你接過手後留意到他的字跡,有點像是醫生的處方籤,你很難辨別上頭的字母到底誰是誰。
「啊,親愛的郵差先生,我想之後都是由你派送這條街的郵件。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艾利克·黎恩

聽到對方的詢問,艾利克抬了抬自己的眼鏡,他不太習慣在一段對話中停留太久,尤其是面對一名剛搬到此地的陌生人。
但對方的笑容似乎有種特別的親和力,他選擇回應對方的問題。
「我是艾利克,艾利克・黎恩。」他回覆道。「我們之後也許會常常見到面?」
「要是您有空,不訪在天氣轉好時去附近的港口看看,日落時的景色特別動人。」邊說,艾利克收起夾板,向對方點頭致意後便準備轉身離去。

亞伯・桑德斯托姆
「艾利克,哼嗯,艾利克,我有預感我們會處得很好。有時間我會過去散步的,你聽起來比誰都還瞭解這樣子的私房景點。」
亞伯從胸前口袋的銀色名片夾抽出一張名片給你,簡單的燙金文字,診所就在離這裡大約十分鐘的車程。
「我在附近開了一家外科診所,有需要的話就直接來找我,跟櫃台說一聲是誰就可以。熟人福利。」
朝亞伯忽然又想到什麼,朝你歉意地微微一笑,抬手示意你稍等一會兒後就消失在門後。
等他再出現時,他遞了一張潔白的方帕給你,上頭有著淡淡的消毒水味。
「給你擦擦手。那麼之後再見了。」
男人走到你身邊彎腰抱起看起來沉重的包裹,緊接便消失在門之後。關上門前,他不忘朝你眨了眨眼。

KP
你今天的最後一件工作結束了。
回家稍作休息以後,明天又會是忙碌的一天。
下班的你通常會做些什麼呢?
艾利克·黎恩

斯德哥爾摩冬季的夜晚來得早,艾利克回到市區中的公寓時,天已經全黑了。
進門後,他熟練地掛好制服,開了暖氣,走進小巧的廚房,簡單的開始準備晚餐。
今天他微波了一盒馬鈴薯鯷魚焗烤,在搭配幾片黑麥麵包享用的同時,他從口袋中抽出那張印有燙金文字的名片。
艾利克回想對方特別熱情的舉動與態度,開始在心裡猜想對方是從哪座城市,甚至是國家來到這裡的。
還有,為甚麼特別把門鈴塗上紅漆呢?
他後知後覺的產生了這個疑問,但爐上水壺逐漸增大的氣笛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這個問題很快就被拋諸腦後。
他在餐後享用了沖泡咖啡,讓熱氣沖淡一日下來的疲勞。
這時正好是晚上六點半。
簡單的收拾餐桌後,艾利克轉身走向最深處關著的門——那間自己精心搭建的暗房。
他點亮室內的紅燈,空氣中混著藥劑的氣味,這樣的氛圍使他放鬆雙肩。他繫上圍裙,手戴橡膠手套,開始整理與處理這幾週累積的影像。
他將底片小心地裝進顯影罐,接著依序倒入藥水。房內沒有音樂,只有藥劑輕微傾斜與滴落,以及牆上時鐘的細微聲響。
紅光下,他看著那一卷底片逐漸顯現模糊又溫潤的輪廓,沖洗完成的底片被掛在繩上,而艾利克就只是靜靜坐在角落的鐵椅上,讓雙眼滑過那些透明的影像——直到他的視線掃過其中一段底片。
那是被金色暈染的黃昏港口,幾隻鴿子正好起飛,在畫面上留下模糊的黑影。這段影像被小心的取下與裁剪,放入標有拍攝地點與日期的黑色信封中。
收藏櫃擺著上百個這樣的信封,除了自己的妹妹,他從未向他人展示自己的作品,對他來說,拍攝與沖洗影像的過程遠比被他人欣賞還來的重要。
他輕柔的將眼中的世界藏進櫃中,「咖噠」一聲,艾利克的夜晚隨著闔上鐵櫃的聲響而結束。
不知道明日的雪會不會在黃昏前停下?
在陷入深層睡眠前,艾利克是這樣想的。

KP
亞伯對待你的態度游刃有餘,那樣自來熟的性格或者和瑞典人慣有的理性和冷靜,差得有點天壤地別。是本性如此嗎?或是後天磨練出的社交技能?你難以斷定。
你在寧靜的暗房度過下班後的閒暇時光,彷彿是為了實現你平凡無奇的微小祈禱,隔天並沒有下雪,而街道依舊濕滑。
郵差的一天忙得不可開交,這意味著哪一家住著什麼樣的人之類的資訊很容易被忘記。
但是,不知為何阿拉斯科街72號,你對這個地址有很深刻的印象。
是啊,在送完這樣一個濕漉漉的包裹之後⋯⋯
褐色塑膠袋包裝的包裹非常潮濕,有著一股奇怪的味道。
真是不想碰它呢。
不管怎麼說,今天阿拉斯科街72號是你的最後一單。
門鈴上的油漆似乎已經乾掉了。
艾利克·黎恩

即使隔著一層手套,艾利克依舊能夠隱約感受到包裹濕漉漉的觸感。他稍微拉了拉外套的領口,希望能藉此減低怪異氣味帶來的不適,但並沒有太大效用。
不快感使他皺起眉頭,思考著到底是物流的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心裡想著如何在下班後去跟負責人理論,但將這包裹脫手果然還是當務之急。
這次他沒有特別整理自己的儀容,只是有些心急地按下門鈴。

KP
按下門鈴,裡面傳來動靜,只是房門打開的時間有些晚。

亞伯・桑德斯托姆
戴著鄉村風格玫瑰花樣烤箱手套、繫上潔白圍裙的亞伯親切地向你問候。
透過敞開的門,聞到了一股誘人的肉菜味道。是在做飯嗎?
亞伯一見到你立刻笑顏逐開,嘴角撩得好高,你可以看見他潔白的齒列。
「哦⋯⋯是你啊艾利克。抱歉難得下廚結果搞得有點狼狽,沒有把爐子燒掉還真是萬幸,讓你久等了啊——什麼?我沒有訂包裹啊⋯⋯」
男人霧灰色的眼眸困惑地盯著你看,他一隻手微微叉在腰間似乎也正絞盡腦汁回顧這個包裹的來歷,有沒有可能是他哪天誤下標的包裹。

KP
然而包裹需要亞伯的簽名才能領取,送完這件,你就能夠下班了。
艾利克·黎恩

艾利克先是露出有些困擾的臉,但隨後低頭抬了抬眼鏡,表情又變為平常的樣子。
「會不會是親人或好友寄過來的包裹呢?您對這個地址有印象嗎?」他將包裹貼著郵遞資訊的面朝上,使其微微湊近對方。
「然後它似乎在運送途中變質,建議您遠遠的看就好⋯⋯」

亞伯・桑德斯托姆
「喔⋯⋯我看一下那個,寄件地址⋯⋯」
亞伯摘下隔熱手套夾在脅下,從口袋裡掏出金框眼鏡戴上,因此靠你靠得近一些,你才發現他比你還要高了約半顆頭。
男人半瞇起眼睛檢視上頭的地址,身上有一股冷冽的氣息和辛香料混雜的氣味,在寒冷的冬季空氣中,於你的鼻腔留下了一些印象。
也許是杜松子、一點迷迭香,或是羅勒。
亞伯看清楚後摘下眼鏡,朝你充滿歉意地微笑。
「抱歉,是我家鄉的朋友寄來的,只有說是他留在老地方的東西。他沒有預先跟我說,結果給你造成困擾。」
亞伯眉頭苦惱地皺起來,銀灰色的頭髮柔順地垂在他眉間的紋路。
「我來簽收吧,這樣你也能早點下班。」他自然地朝你伸手。
艾利克·黎恩

在聽到對方這麼說後,艾利克微微鬆了一口氣,隨後從包內翻出同樣附有原子筆的夾板,遞給對方。
在看著對方簽名的同時,他躊躇了一會,最後決定開口。
「⋯⋯桑德斯托姆先生在嘗試怎樣的料理?」艾利克問道,這時,他的視線飄向印有玫瑰花樣的隔熱手套。

亞伯・桑德斯托姆
「肉餡餅,我一直想試試看怎樣的改良可以讓肉變得更有嚼勁但又不會過老。不過我猜肉的品質可能也有關係。」
亞伯以專業的口吻若有所思地道,將簽完名的夾板遞還給你——還是那樣的鬼畫符,但至少那是非常特別的鬼畫符,光是看一眼就很難忘記。
他將套著玫瑰隔熱手套的手叉在腰際,乍看之下很像某種卡通人物。
「艾利克的老家是在瑞典吧?幾乎是很難會認錯呢,瑞典人典型的內斂和保持恰當的社交安全距離。平常下班的話,除了去港口散步還有喜歡的事嗎?」
艾利克·黎恩

艾利克在檢查文件上頭的簽名時,聽到這個問題後頓了頓。
「這個嘛⋯」艾利克鏡片後的眼神開始游移,但最後還是選擇直視對方。
「攝影。」他低聲回覆。「而我特別喜歡港口拍攝起來的感覺,那裏通常很安靜,視野也好。」

亞伯・桑德斯托姆
「Oj! 底片攝影嗎?如果是,那的確是非常經典的一項消遣,我以前認識過一位朋友堅持用銀鹽沖洗,每張洗出來的照片都是獨一無二。」
亞伯驚喜地說出聲,隨即想到什麼,笑著要你稍等他一下。男人回到屋子裡,安靜一會兒,腳步聲朝你靠近。亞伯回到你身邊時,攤開大手,手裡握著一些小小的底片膠卷。
「這些是朋友留下的膠卷,給你吧。感謝你度過了美好的一天,請繼續努力。」
*Oj!:瑞典文感嘆詞,與中文的「噢!」,以及英文的「Oh!」同義。
艾利克·黎恩

在聽到「底片攝影」這四個字後,艾利克的嘴唇微張,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眼底透出一種純粹的興奮與熱情。
看著亞伯帶著那捲底片歸來,近乎是下意識的,艾利克眼角帶笑,在伸出手接下這份禮物時,明顯比對方小了幾公分的手掌縮瑟一刻。
他抿起雙唇,欣喜轉為疑惑,也許還有一點好奇心在裏頭。
可能是錯覺吧,他有種自己被看透的感覺,也許是人生中頭一遭感受到除了莉亞以外的人對他展現這樣的特質,他不理解怎麼有人能對只有幾面之緣的對象如此親切,但總的來說,他並不討厭這樣的感覺。
「謝謝,我會好好照顧它的。」艾利克最後還是輕柔地拿起那捲底片,隨後低頭抬了抬眼鏡。
「希望您也能,就是,跟您的肉餡餅達成一個共識。」

亞伯・桑德斯托姆
「我會的,希望我回去以後,它能夠再乖一點。下次見。」
亞伯朝你揮揮手後,關上門。

KP
來自住戶的驚喜禮物令你感到窩心,某種程度就像是被人輕巧地接住。
一天於是又結束。
艾利克·黎恩

艾利克在歸家前去了一趟港口,他將漆成螢光黃色的單車停在不遠處,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太陽被地平線所吞沒。
他這天沒有帶相機出門,也不想用智慧型手機的攝像頭記錄這一刻,就只是單憑肉眼去欣賞寧靜的遠景。
直至最後一束光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寒冷的黑夜,以人工燈光綴於遠處的星點沒能映入他灰藍色的雙眼。
他騎著單車離開此處。
今晚,艾利克同樣進行著他的例行公事,只是他最後在鐵櫃前躊躇得特別久,手上拿著昨晚才被放入櫃中的黑色信封。
他看向桌上那捲被亞伯贈予的底片,他並不習慣單方面被贈禮,就只能絞盡腦汁還清欠下的人情,即便手法在外人看來有些笨拙。
他的手指摩娑著信封表面,最後讓其滑入工作包的前方層袋。
至於使用那捲底片的事情,就等到明晚再辦吧。

KP
斯德哥爾摩的白日在冬日總是稍縱即逝,你盡可能抓緊時間分送袋子裡的郵件,爭取在天黑前結束工作。
工作上常常遇到麻煩的包裹,郵差的工作不就是那樣嘛;這次如果要說有什麼問題的話,這次也是阿拉斯科街72號。
巨大的、厚厚的包裝外散發出涼爽冷氣的泡沫塑膠箱。
大到幾乎可以讓你進去。裡面到底是什麼呢?
當你搬動包裹時,【紅色的門】映入眼簾。
到了,是阿拉斯科街 72號。
要按門鈴嗎?
艾利克·黎恩

艾利克先是被紅色的門所吸引,隨後才鬆開載著巨大包裹的推車手把,按下阿拉斯科街72號的那顆紅色電鈴。
面對如此巨大的冷凍包裹,說不好奇是騙人的,但他也沒有理由與立場去揭開他人的隱私,就只能默默在心中做出上百個假設。
完成自己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他這樣提醒自己。

KP
你一如既往地按下門鈴,留意到一件事:門像門鈴一樣被漆成紅色,油漆的氣味很微弱。
本來是普通的灰色啊⋯⋯
按下門鈴不久後,屋內傳來動靜。門很快地就打開了,探出頭來的亞伯手裡拿著一杯熱紅酒,混雜肉桂的濃郁辛香傳進你的鼻間。
他蒼白的臉頰喝得紅通通的,見到你後,眉眼相當放鬆。
今天和平時不一樣。 屋內有好幾個人的動靜,有男有女,似乎剛才正和亞伯聊著天,裡頭透露出一股閒適的派對氛圍。

亞伯・桑德斯托姆
「我馬上回來,請等一下⋯⋯」亞柏轉頭對其他朋友露出歉意的笑容,又轉頭看向你:「哦,我的艾利克,謝謝你過來,今天過得好嗎?」
他的聲音充滿喜悅。
艾利克·黎恩

香料酒的氣味頓時溫暖了艾利克的鼻腔,給他近乎懷念的感受。
他抬了抬眼鏡,注意到亞伯身後熱鬧的氛圍,但很快的,他假裝不在意的將視線移回雙頰通紅的男人身上。
「依舊是忙碌的一天。」抿著的嘴唇似乎微微露出笑意。「我很好,我想。」
在照常遞出夾板請對方簽收的同時,他開口了。
「桑德斯托姆先生大概是我看過最喜歡紅色的住戶了。」
艾利克的眼角餘光內,除了白色的包裹,就是被漆得艷紅的門扉。

亞伯・桑德斯托姆
「真是太好了。今天這是我搬家以來,朋友們第一次過來舉辦喬遷派對。」
亞伯把酒杯放在門口附近的置物櫃上,拿起筆來俐落地簽收。
「紅色的話是上次漆門鈴時顏料還有剩,乾脆就拿來幫大門改頭換面。嗯,你覺得太招搖了?」亞伯擔憂地蹙起眉。

KP
而,從敞開 的門還能隱約聞到派的香味。
這味道真的很好聞,足以讓你胃口大開,即使你並沒有很餓。
艾利克·黎恩

艾利克・黎恩 : 「不,我覺得這樣並不壞。」艾利克笑了一下。
「也許桑德斯托姆先生的家門口能成為這條街的路標,說不定能幫助方向感不好的人們。」
門後傳來的香氣不容忽視,這使他下意識的嚥了嚥口水,但這個動作很快的被短咳給掩飾。
「您烤的肉派應該很受歡迎吧。」他稍微督了一眼亞伯身後面帶笑容的人們,稍微在內心羨慕了一下。

亞伯・桑德斯托姆
「是啊,新家新氣象。哦,這裡的確很醒目,會讓來過的人很難忘懷吧?」亞伯促狹地笑,「至於肉餡餅我終於做出一點心得來,可惜我不知道你要過來,不然我早就預留一份給你了。」
亞伯舉起手示意你稍等一下,轉身回到屋子裡時,你聽見他朗聲跟其他人寒暄,再回來時他的手裡多出暖洋洋、帶有濃郁果實芳香的熱紅酒,普魯士藍的馬克杯和他身後紅色的門形成強烈對比。
「來,喝一點吧。不急著下班的話,要不要多跟我聊一下天?例如你打算用那卷底片拍些什麼,還有,你喜歡拍些什麼。」
亞伯雙手環臂,無視身後一屋子的客人,溫和而專注地凝視你。
艾利克·黎恩

「我不太會喝酒,但⋯⋯」艾利克看到對方遞過來的熱紅酒,明顯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接下了冒著熱氣與盛著辛香的馬克杯。
在深吸一口氣後,他將黑色信封自包內抽出,將其遞給亞伯。
「這是⋯昨日的回禮。」他抬了抬眼鏡,隨後看向對方的霧灰雙眼。
「我不介意再待久一些,但我對您的客人來說還是一位陌生人,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艾利克露出了有些憂慮的表情,戴著橘色手套的手指不安分地在普魯士藍的杯上動了動,使這份情緒顯得格外醒目。

亞伯・桑德斯托姆
「哦?是嗎,太可惜了,這鍋可是我的最近的得意之作呢,其他人都說滿好喝的。」
亞伯的眉毛垂下,但見到你向他遞去的黑色信封後,又抖了一下,迅速揚起。他的灰眸含笑注視你,臉上的紋路寫滿竊喜。
「他們都是成人了,自己能夠取悅自己。」
亞伯輕快地說,一邊拆開你給他的信封,他拿起裡頭那幅讓夕陽暈染成一片寧靜景緻的港口照片,他不掩驚喜,微微勾起嘴角後他把照片慎重放回信封,對你說。
「這真是⋯⋯非常美麗的景色,尤其這是從你眼裡望出去的模樣。我會好好收藏的,謝謝你。」
艾利克·黎恩

「您有空一定要親自去現場看看,不同人眼中的景色都不一樣。」艾利克看到對方的反應後也微微一笑。
「我認為這是件很難得的事情。」
他平時不允許自己喝酒的,但在今天,在這個人面前,他似乎能夠讓自己放鬆一點。
只喝一點就好。他心想。
「我喝的不多,而這是⋯為了你的喬遷順利。」艾利克向亞伯舉起杯子,點頭示意。
隨後,他雙手捧著杯子飲下紅酒,辛香料味令人想起一段難忘的家族回憶,而熱氣染上眼鏡,使視野一片霧白。

亞伯・桑德斯托姆
「我很期待和你看到同一片景色。」
亞伯嘴邊噙有笑意,注視你舉起杯子,他跟著拿起自己的熱紅酒慢悠悠朝你舉杯,絲毫不太在意包裹還放在外面,或是朋友都還在家裡頭。
「一旦人對生活產生了習慣,缺乏在千篇一律的日子裡善於發現美好的能力,就算給他們再多的壽命,也只不過是白費。」
亞伯望著你,仰頭喝下熱紅酒,他的嘴唇讓紅酒浸得紅潤,在他銀白色的頭髮和蒼白膚色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而你擁有那樣的能力,我的艾利克。」
那雙灰色的眼眸溫柔地凝視你。
艾利克·黎恩

聽到亞伯的評語,艾利克雙脣微開,不知是酒精作用還是難為情的關係,他的兩頰變得通紅。
「我確實認同,我是指,給安於現狀又缺乏洞悉力的人再多壽命也是白費的論點。」
艾利克在對上那雙灰色眼睛後曾試著移開視線,但他還是深吸一口氣,試著保持冷靜並直視對方異常柔和的臉龐。
他的灰藍雙眸最後被對方染上酒紅的嘴唇所吸引,就像雪地上濺了點野兔的新鮮血液,鮮明得不容忽視。
亞伯的一切都像是被紅色的絲線所連接起來,深深地烙印在他的眼中。
艾利克起初只是為了轉移話題而開始分享老式攝影的有趣之處,語速與字數隨著杯中紅酒的減少而循序增加,在最後說到旅遊時拍攝過的特定奇景時,他似乎笑得更開了。
「桑德斯托姆先生⋯不,亞伯,我可以這樣稱呼您嗎?」他搖了搖馬克杯,發現杯中液體不知不覺少了一大半。
他將剩餘的那點喝乾淨,並抹去嘴角的酒液。
「謝謝今天的招待,也許在哪個天氣不錯的午後,我們可以在這座城市四處逛逛。」

亞伯・桑德斯托姆
亞伯對你的應和笑了,似乎是相當滿意。在你直視他的臉龐時,他也以柔和且寬容的目光接納你,像是鼓勵,或是單純玩味地品嚐你的每一分表情。
你留意到亞伯是個稱職的傾聽者,他幾乎沒有在你分享時出口插嘴過,僅是默默啜著熱紅酒,偶爾問你幾個問題引導你說得更多。他是真的想要了解你。
「當然,你可以只叫我亞伯。」男人顯得喜出望外,他抬手將凌亂的銀髮撥至腦後,儘管它們過沒多久又不聽話地垂落額際。

KP
他還沒能來得及答應你的邀約時,後頭一個女人就走了過來,一臉興致盎然地注視你,雙手地摀住嘴。
友人
「哦,亞伯,是這位先生嗎?」

亞伯・桑德斯托姆
「⋯⋯⋯⋯」
亞伯臉上出現困窘而無奈的神情,儘管嘴邊帶笑。
「別在人面前說太奇怪的話,你醉了,妮塔。」
友人
「很高興認識你,久仰大名了。」女人意有所指地對你眨眨眼。

亞伯・桑德斯托姆
亞伯嘆口氣,把不知道是不是喝醉的友人推回屋子,稍微斜眼看了你一眼,有點無措。
「⋯⋯請當作沒聽到吧。但,以後你想找我出去晃晃,隨時歡迎。先失陪了。」

KP
和你道別之際,你留意到男人的耳朵紅了。
今天的工作告一段落, 你留意到和阿拉斯科72號的住戶似乎又更貼近一些。
也許是因為好喝的熱紅酒吧?
過了幾天,你完成了一天的工作,最後站在了阿拉斯科街72號前。
今天難得是平凡到極致的褐色箱子包裹。
最近只要經過這條巷子就能聞到好吃的肉餡餅的味道。應該是從阿拉斯科街 72號傳出來的吧。
繼上次跟亞伯聊到肉餡餅的事,過了這幾天,想必他已經成為優秀的廚師。
要按門鈴嗎?
艾利克·黎恩

這次寄給亞伯的包裹特別正常,多次特例中出現的正常狀況反而挑起了一個人的好奇心,至少,對艾利克來說是如此。
另一個值得令人注意的則是那肉餡餅的香氣,這使他想起幾天前的夜晚,那場不算是正式受邀參加的喬遷派對。
他依稀能記得亞伯與他那名友人的表情與對話,他一直以來在人際上都是近乎透明的存在,而自己出現在他人朋友口中的這件事更是少見,最後甚至還看到亞伯的耳朵紅了⋯?那是他第一次看見從容的亞伯露出那樣困窘的姿態。
他不禁思考對方是基於甚麼原因而對自己感興趣,還有,他到底是怎樣向朋友介紹自己的?這些想法在酒醒後開始膨脹,令他有些困惑與難為情,但不可置否的,他確實也想更加了解亞伯。
即使抱持著如此濃厚的好奇心,艾利克還是選擇保持平常心,在稍微整理儀容後,他按下了那顆紅色門鈴。

KP
門鈴可能是壞了,裡面聽不到響聲,只有按鈕無力地喀嚓響。

亞伯・桑德斯托姆
但即便如此,也能馬上感覺到屋內有動靜, 亞伯立刻打開了門。
「——是艾利克啊。已經是吃晚餐的時間了吧,這個時間還在工作真是辛苦你。」
男人身上圍著一件深藍色的防水圍裙,蒼白的臉頰上有血液飛濺的紅色細沫。
他似乎不以為然。
艾利克·黎恩

正當艾利克想著對方是怎麼在電鈴損壞的狀況下察覺自己的道來,看見應門的亞伯後,濺上蒼白臉龐的紅色細沫率先吸走了他的注意力。
「桑德斯托姆先生⋯啊,不。」艾利克頓了頓並更正道。
「亞伯,你的臉⋯」他從包中抽出紙巾,想給對方擦去臉上的血漬。
正當這麼做時,他的視線由下往上掃視了對方的裝扮,心生純粹的疑惑。
「亞伯都是親自處理肉餡餅要用的肉類嗎?」疑問句就這樣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就連艾利克自己都嚇了一跳。

亞伯・桑德斯托姆
「咦、啊?」亞伯不知所措地接過你手上的紙巾,隨意在臉上抹了幾下,「是啊,我傾向自己處理肉類。看起來很可怕嗎?好像剛從恐怖電影出來的一樣?」
說著說著,他自己笑了出來,嘴角揚起時紋路清晰可見。
「做飯真是一件讓人上癮的事,香料跟肉類脂肪受熱後交融在一起的氣味,簡直,美不勝收。艾利克會自己做飯嗎?不介意的話,改天找時間來我這裡嚐嚐我的手藝,你會愛上它的。」
男人用紙巾在臉上摸索,不時拿起來觀察有沒有把血跡擦乾淨,還一邊用眼神詢問你。
艾利克·黎恩

「確實就像你講的一樣,像是剛從恐怖電影出來一樣。」
聽了亞伯這番話,艾利克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這次沒有一貫的掩飾動作,他語中帶笑的說道。
「亞伯讓我想到一位家人,總是很快就能跟人變得熟絡。」艾利克看著對方的臉,注意到下顎還有一點尚未抹去的髒汙,他朝自己的臉指了一處相對位置,希望能藉此幫助對方。
「然後她也很熱衷於料理,家庭聚餐時總是會做肉餡餅,我頂多⋯只能幫忙嘗嘗味道。」艾利克抿了抿嘴,「也許你們會聊得來。」
艾利克沉浸在懷舊感中一陣子,但很快就又變回平時專注於工作的模樣。
「抱歉,說得太多了。」艾利克輕咳幾聲,並從包內拿出夾板遞給對方,這次,上頭附著的是紅色外殼的簽字筆。
「不過我確實想嘗嘗你得意的肉餡餅。」他揚起眉頭,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笑。

亞伯・桑德斯托姆
亞伯瞇起眼看你手指指的方向,指尖一路摸索,摸過那處血沫後結果只是暈開它,讓男人的臉變得有些狼藉。
見到你笑出來後,亞伯也跟著微笑起來,銳利細長的灰眸變得溫柔。
「我也不是天生就擅長和人熟絡,只是活得久了,我愈發意識到你必須得要懂得和人套近乎,才能夠好好生存。平常工作也是最好讓病患放鬆些,這對他們也有好處。」
亞伯侃侃而談,挑了下眉。
「哦?這是邀請我去你家用餐嗎?」
他伸出手接過夾板簽下名字,若有深意地問。
「今天的肉餡餅大概沒那麼快完成,下次時機成熟以後,我會邀請你進來的⋯⋯到時候還希望你留步,來我家一起吃飯。」
亞伯把夾板遞回給你,稍微歪著頭溫聲朝你說,聲音放得極輕。
艾利克·黎恩

「呃不,我⋯⋯」在聽到亞伯提出的問題後,艾利克瞬間慌張了起來,但他隨後只是低頭抬了抬眼鏡,露出一抹苦笑。
「相信我,你不會想在那吃飯的。」他回覆道,已經簽上鬼畫符的夾板也被穩妥的收進包內。
「然後我會耐心等待的,不記得上次吃餡餅是甚麼時候⋯⋯」
正當艾利克打算將擱置在一旁的褐色包裹遞給亞伯時,他注意到對方臉上被手指擦過而暈開的血漬還未被清除。
正想著要不要就這樣放著它去,但他最後還是抽出另一張紙巾,看著比自己高出約半顆頭的男人。
「還在呢⋯⋯」艾利克喃喃說道,鏡片後的灰藍色雙眼專注於汙漬上,就像在審視底片上沾染的灰塵。
過了幾秒,艾利克才察覺到自己的失禮,他連忙解釋道。
「啊,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幫亞伯把臉上的血漬清掉。」

亞伯・桑德斯托姆
亞伯沒有預料到你的反應,灰眸起先訝異地凝視你灰藍色的雙眼,接著垂眸視線落在你拿著紙巾的手,男人了然於心地笑。
「艾利克要幫我擦嗎?這可幫上我一個大忙,你不需要道歉。」
他膝蓋微屈半蹲著,閉上眼伸出臉等待你的動作。
面前的男人沒有絲毫防備。
艾利克·黎恩

「那稍等我一下。」艾利克一臉認真的湊近微微屈身的亞伯,雙眼緊盯著對方臉上的污漬。
戴著橘色手套的手先是輕柔的扶著亞伯的下顎,指腹劃過鬍渣,緩緩將其轉到側面,另一隻捏著紙巾的手則是稍微施力,將有些乾涸的血跡抹除,對方的臉很快就被清理乾淨。
「好了。」艾利克輕聲說道,他緩緩與亞伯拉開距離,並揉了揉自己原本就有些凌亂的金髮。
「我沒想到沖洗底片的習慣會變得如此⋯病入膏肓。」他抬了抬眼鏡,明顯露出有些困擾的表情。
「要是我對其他收件人這麼做,肯定會被客訴的。」他露出一絲苦笑,並將褐色包裹交付到對方手上。

亞伯・桑德斯托姆
亞伯在你的手翻轉他的臉龐時,目光始終停留在你身上。他的呼吸平穩,嘴角帶笑,看起來挺享受你的服務。
「謝謝,果然這種事還是要人幫忙呢。」亞伯又摸了摸擦乾淨的地方,咧開嘴笑,「沒有想到這是因為習慣。來到我這裡見見我,總有一天有會變成你的習慣吧,嗯?」
他雙手伸直夾住包裹,歪頭滿意地微笑。
「不打擾你下班了,下次見。」
艾利克·黎恩

面對亞伯別有深意的話語,艾利克只是靦腆的笑了笑,沒有正面回應。
「對了,還有一件事。」艾利克在轉身離去前,向對方反應道。「亞伯可能會需要檢查一下門鈴,看起來故障了。」
「但亞伯的耳力似乎非常的好?很快就來應門了呢。」

亞伯・桑德斯托姆
亞伯一臉困惑,「門鈴聲我聽得很清楚啊,正是因為聽到聲音我才趕緊來應門的。」
他對你笑了笑。
「你一定是累了,快去休息吧。」

KP
——但你剛才明明什麼也沒聽到。
【 <理智>檢定 (0/1) 】
艾利克·黎恩

SAN (1D100<=65) 獎勵、懲罰骰値[0] > 80 > 80 > 失敗
SAN : 65 → 64
「怎麼會?」艾利克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他看著門旁的那枚紅色門鈴,想藉著再次按下它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KP
你沒有聽到任何門鈴聲。

亞伯・桑德斯托姆
桑德斯托姆 : 依舊是機械式的「喀嚓」響,但亞伯看了一眼屋內,好脾氣地看著你溫柔微笑,像是在說「看吧」。
「你大概是真的累了。改天見,快點回家休息。」
亞伯雙手作勢要把你趕回去,做完自己笑了出來,才慢慢關上紅色的門。

KP
現在一天的工作全部結束了,夕陽又要落下,霞光紅不過亞伯特意挑選的紅色油漆。
你離開72號要折返到胡同的時候——
【 <聆聽> 檢定 】
艾利克·黎恩

聆聽 (1D100<=65) 獎勵、懲罰骰値[0] > 49 > 49 > 通常成功

KP
不知從何處傳來了微弱的聲音。
「救⋯⋯救⋯⋯我⋯⋯吧。」
環顧四周,聲音很快就消失了……剛才,你明明聽得很清楚——在紅色門後, 阿拉斯科街 72號。但現在四周靜悄悄的 。
是你聽錯了嗎?
【 <理智>檢定 (0/1) 】
艾利克·黎恩

SAN (1D100<=64) 獎勵、懲罰骰値[0] > 64 > 64 > 通常成功
艾力克蹙起眉頭,一言不發地盯著阿拉斯科街72號的紅色大門。
那呼救似的微弱聲響沒再出現。
「⋯⋯。」艾利克摘下眼鏡,用手捏緊眉間,深吸了一口氣。
也許就如亞伯所說,這些怪異現象真的只是因為疲勞而導致的種種錯覺。他將眼鏡戴回,好好喬正之後便從工作中歸家。
歸家後,艾力克從包中拿出一台黑色相機,裏頭裝著亞伯贈與的那捲底片,原本打算在今晚試拍,如今他只能用有些惋惜的眼神看著它。
艾利克今晚沒有打算進行太過耗神的底片沖洗作業,而是在用餐與梳洗結束後以電視來打發時間。
這時,放在桌上的手機螢幕亮了起來。
是莉亞傳來的訊息。
『艾利克哥,你絕對猜不到我現在在哪。』
這則訊息附上了四張照片,艾利克點開其中一張照片,纖細的褐髮女孩笑得開懷,被風吹亂的短髮沒有遮住與自己相仿的灰藍雙眼,身後的太陽使人像背光,卻又使畫面增添幾分與窗外氣溫截然相反的溫暖。
艾利克露出發自內心的喜悅,嘴角勾起,手指在螢幕上輕敲幾下,訊息被發出。
『讓我猜猜,你在澳洲的哪裡嗎?』
『你猜!』
『這可難倒我了⋯⋯』
在一來一往的交談中,時間消磨的比想像中快,指針指向數字10,而鏡片後,困倦的雙眼微微瞇上。
『該睡了,晚安。』
在最後的訊息送出後,艾利克放下手機,關上電視,最後窩進柔軟的床鋪。
這次他沒有餘力多想甚麼,很快的,他陷入夢鄉。

KP
一床舒適的被子裹住了你,然後又有別的東西裹住了你⋯⋯
⋯⋯等等,另一個?你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想坐起來,卻怎麼也坐不起來。
【 <困難意志>檢定 】
艾利克·黎恩

困難意志 (1D100<=33) 獎勵、懲罰骰値[0] > 31 > 31 > 通常成功

KP
你的感官盡數被肉餡餅的濃郁香氣包裹著,從阿拉斯科72號那扇微掩的紅色大門之後傳來,絲絲誘人的肉香與餅皮烘烤後交融的芳香。
但,這是夢啊。身體一下子放鬆了。當然了。
因為亞伯站在你的床頭。
銀髮的男人低垂眉眼俯視你,他正微笑著將什麼遞來,就和他開門查收包裹時與見到你的表情如出一轍。柔和、喜悅、戲謔。
那是,一塊裝在白瓷盤上的肉餡餅。
餡餅的橫截面看起來非常美味。外皮金黃酥脆,肉餡汁水四溢。最重要的是,它的香味讓人無法抗拒。
你要吃這個肉餡餅嗎?
艾利克·黎恩

「亞⋯伯⋯?」艾力克低語著男人的名字,輕到他自己都沒發現。正當他準備提問,卻發現意識與理智似乎開始與那股香氣融合並交疊。
肉餡餅的外貌與芳香都跟自己的記憶相去不遠,他下意識地接住瓷盤,徒手拿起肉餡餅,咬了一口。
艾利克先是細細品嘗餡餅的一小角,金黃色的餅皮在口中碎裂,雖然沒能咬到多少肉末,但鼠尾草與丁香的味道依舊令人食指大動。
第二次稍微咬多了些,蔬菜的口感與肥瘦適中的絞肉滿溢口腔,肉汁有些油膩的掛在嘴角,但它並沒有被抹除,而是被舌尖俐落地舔去。
第三口咬下去,酥脆的餅皮隨著餡料一同散開、崩落,豐盈的肉汁滑過他的下顎與手臂,那些碎屑全被艾利克的另一隻手與瓷盤接住,一點都沒浪費。
接下來,他近乎是以一種狼吞虎嚥的方式將盤中的食物吃乾抹盡,連流淌在手上的一滴肉汁都不放過。
他的臉上浮現滿足的笑容。
艾利克一點都不擔心亞伯的目光,此時的他堅信,不管自己是甚麼模樣,最終都會被寬容且溫和的目光所接下,就像——
——就像莉亞一樣。
艾利克頓時明白為甚麼自己如此信任亞伯了,但這一切,特別是這份頓悟,很快就會隨著早晨的到來一同遭到遺忘吧。

KP
你感覺你似乎嚐到了,但當你試著回味時,嘴裡什麼都沒有。
明明鮮嫩豐滿的肉餡的口感殘留在口腔中,油膩的香味充斥著你的鼻腔,可是你的食道、你的胃、你的身體裡什麼都沒能留下。
亞伯自始至終,都以那副近乎永恆靜止的模樣凝視你進食。
你說不出體內湧升的渴望究竟從何而來,又是對何者。
⋯⋯隨著一陣空虛感,你醒了過來。你的身體莫名其妙地失去了力氣。
【 <力量-5> 】
【 <投擲2d7> 】
艾利克·黎恩

投擲 (2D7) > 11[4,7] > 11

KP
從清晨起床開始,強烈的飢餓感就困擾著你,而你顧著處理這該死的飢餓,缺勤了11天。
你把家裡的食物都吃光了,甚至最近的餐廳裡搜尋菜單。你的食量暴增為平常的兩倍或三倍,你把食物塞進喉嚨直到反胃。但就算你的腸胃疼痛得發麻,食道有著明顯的灼熱感,飢餓卻絲毫不減。
填不滿啊。
你的胃如同不見底的黑洞,食物下去了,就不見了。
你即使掛號去醫院也解決不了這個問題,醫生們都說你的身體沒有大礙,也檢測不出精神疾病。
你只能徒勞地將進食量增加到極限妥協。
叮鈴。
從手機的訊息你得知,你休息的時候代替你工作的同事布蘭登缺席了。
看來是身體不舒服。
你的飢餓感絲毫不減,但你不能再延後回去的時間了。
於是,你帶著從早上就開始感到飢餓的肚子去工作⋯⋯
不知不覺中,你來到了阿拉斯科72號,那扇紅漆門前。
這裡散發著誘人的肉餡餅的香味。
這就是你夢中出現的肉餡餅的味道。不,夢裡的味道無法與之相比,這不是夢。
他今天一定又在烤肉餡餅了。
啊,那該會有多美味呢?
——橄欖油是瓶裝的嗎圓圓的洋蔥和豐滿的蘑菇裡是否塞滿了鮮肉呢一定很好吃吧?
【 <意志>檢定 】
艾利克·黎恩

強烈的香味讓艾利克的肚子瞬間叫了兩聲,他捂著腹部,原本勉強壓抑下來的食慾又被挑起。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已經不清楚到底是不安還是飢餓讓他的胃越發疼痛。
要是亞伯能幫幫他就好了,他不禁這麼想。
但一想到這幾日遭無盡食慾而摧殘過的家中,他便努力地想抑制這股可怕的慾望,他可不希望造成對方的困擾。
——但是真的好餓啊。
意志 (1D100<=65) 獎勵、懲罰骰値[0] > 87 > 87 > 失敗

KP
你感到飢餓難耐,那彷彿是自你靈魂深處產生的餓。
【 <SAN -1d3> 】
艾利克·黎恩

1D3 (1D3) > 3
SAN : 64 → 61

KP
手推車裡只剩下了一個棕色的小信封。送完這個的話,今天的工作也就結束了。
門鈴就在前方。
艾利克·黎恩

越是靠近那扇門,艾利克就越覺得自己餓得快要抓狂。
即使心裡想著,只要把工作完成就能去吃飯,但他也不覺得自己能夠再撐更久了。
「jävla⋯⋯」他低聲咒罵著,幾乎是下意識地吐出對現況的不滿。
即使再怎樣迫使自己站挺身子也沒用,持續好幾日的飢餓沒能讓他睡個好覺,鏡片後是疲倦又帶著些許狂躁的雙眼,頭髮也比平時來的更加凌亂,無力的手微微顫抖著,按下了門鈴。
*jävla:瑞典文髒話,與中文的「幹」,以及英文的「Fuck」同義。

KP
門鈴油漆有點脫落,看起來像是修補過。
真的好餓啊。
一陣歡快的「叮咚」聲響起,你能感覺到裡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的聲音。門被推開了,亞伯的頭髮不如以往那般整齊,銀色的髮絲略微散落在額前。

亞伯・桑德斯托姆
「你好——是你,感覺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你了,我很擔心。我以為你辭職了⋯⋯」
亞伯看起來鬆了一口氣,手掌撫過額前,你留意到他的臉色並不怎麼好,看起來相當疲憊。
艾利克·黎恩

「只是剛好前陣子人不舒服,現在沒事了。」艾利克努力的擠出一點笑容,但這對現在的他來說還是太勉強了,彎起的嘴角很快就無力地垂下。
他努力的不去注意門後飄來的陣陣香氣,花了一番功夫才將視線好好地放在亞伯身上,與此同時,他察覺到對方的疲態。
「⋯亞伯最近還好嗎?」在將夾板與信封一起遞給對方的同時,艾利克用關心的語氣問道。

KP
敞開的門後飄來一股濃濃的肉餡餅的香味。聞起來像是剛烤好的,你幾乎可以從這股香味中感受到熱氣。
這是剛出爐的餡餅,一定很好吃⋯⋯

亞伯・桑德斯托姆
「Jaha⋯我也是身體不太舒服,做什麼都沒有力氣,還因為這樣跟診所請假了幾天休息。還好診所裡的護理師們沒有太苛責我,畢竟醫師也是肉做的。」
他伸出手接過夾板,原本就蒼白的膚色看起來更透明了,連帶指甲都只有淡淡的肉粉色。
「你不在的這些天⋯⋯」亞伯戴上眼鏡動筆簽名,然後想起什麼似地淡淡提起,「我變得更加好奇你的許多事。不要誤會,我只是以為你離職了,有些後悔沒有和你聊得更多。」
*Jaha:瑞典文中用來表達理解的詞彙,與中文的「這樣啊」類似。
艾利克·黎恩

「老實說,我過去幾天也是一樣的狀況,會是甚麼新型的流行病嗎?我的同事也⋯⋯」
在等待對方簽字時,艾利克的注意力又再次被肉餡餅的香味吸引,下意識地開始想像那肉餡餅會有多美味,幾乎沒有把亞伯後面說的話聽進去。
直到聽了對方說「沒有和你聊得更多」這幾個字,他才回過神來,恍然的張了張嘴。
「我們可以在飯局中聊。」他先是草率地拋出這句話,在意識到自己是多麼不經思考地將這句話說出口,他的耳尖瞬間紅了。
「呃,嗯,我是說,也許等哪次康復了再⋯⋯」雖然試著解釋,但飢餓感已經沒辦法讓他好好組織言語了。

亞伯・桑德斯托姆
「這真是誘人的提議。之前一直說要找機會邀你過來,但都很陰錯陽差地沒能履行這提議。」
亞伯把夾板還給你,摘下眼鏡,門齒輕輕銜住鏡架思考,接著他噙起一點笑容向你開口。
「⋯⋯還是,乾脆晚上就留在我這裡用餐呢?不行的話,至少吃一塊肉餡餅再走吧。」
艾利克·黎恩

不行。絕對不行。以現在的狀況,他沒有辦法保證能否在對方面前克制自己。
但面對如此美味的香氣,誰能抵抗這種誘惑呢,至少對飢腸轆轆的人而言是不可能的吧。
艾利克的理智與慾望在拔河,但後者理所當然的勝出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這句話大概是他最後的矜持了。

KP
你沒有拒絕這個提議。 阿拉斯科街72 號的紅漆大門正敞開著,房子的主人邀請你進去作客。
你曾經多次站在這扇門前,但今天是第一次走進去。
過了門,你首先看到的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左邊是一扇通往生活空間的門,右邊是一扇通往客廳的門。

亞伯・桑德斯托姆
亞伯走在前頭帶你走向客廳,偌大窗子照進來的餘暉讓他的身影逆著光。
「抱歉我還在放涼廚房裡剛出爐的餡餅,你先在客廳待一會兒。」
他回過頭朝你微笑,光線為他瘦長的輪廓和唇緣鑲上一層金邊。

KP
客廳有一扇大窗戶,可以向外看;還有一張沙發可以坐。
旁邊有一個床頭櫃,牆上掛著一些相框。
有一扇門通往廚房,亞伯就消失在門外。
艾利克·黎恩

艾利克默默地看著亞伯離去後,第一件事便是將包包與外套卸下,坐上沙發。
嗅覺告訴他,自己已經離肉餡餅只有一步之遙,但還差一點。這個事實使飢餓難耐的他在座位上焦慮的扳弄自己的手指,並用牙齒撕扯著一邊嘴唇上的死皮。
隨後,艾利克選擇站起身四處看看,希望能藉此轉移注意力。
第一個抓住他目光的是牆上掛著的相框。

KP
牆上掛著幾幅肖像畫,他們都與亞伯看起來非常相似。 但應該不是亞伯本人,因為肖像畫上的人看起來都相當年長。
會不會是他祖父母的肖像畫呢?他們對亞伯來說一定很特別才會特意掛在這裡。
【 <靈感>檢定 】
艾利克·黎恩

靈感 (1D100<=75) 獎勵、懲罰骰値[0] > 74 > 74 > 通常成功

KP
總覺得有些不協調。
有幾幅肖像畫的時代跟背景看起來都不一樣,更何況,所有的祖先都長這麼像嗎?
即使如此,收集並展示所有肖像畫也多少有些奇怪。
艾利克·黎恩

艾利克無法斷定這樣收集並擺放祖先肖像的行為是否為一種特殊嗜好,至少他在現代已經沒怎麼聽說有人會這麽做了,而且盯著看越久就越能感到一股奇異感浮出心頭。
說是祖父母,長相也跟他所認識的男人太過相似了,就算有著特殊的家族背景也不至於如此相像。
他抬了抬眼鏡,試著更仔細的查看這些肖像,想藉著影像的紀錄手法與身著衣物,判斷最久遠大約能追溯到幾年前。

KP
【 <教育>檢定 】
艾利克·黎恩

教育 (1D100<=75) 獎勵、懲罰骰値[0] > 38 > 38 > 通常成功

KP
即使沒有特別深究歷史,你也能很輕易地從畫上的服飾得知時代最早可以追溯到17或是18世紀,接著便是大略以年代隨意擺放。
可能掛置這些肖像畫的人,最後也不怎麼在意它們的時間了。
艾利克·黎恩

即使得知了年代資訊,艾利克對此的疑問也只是有增無減,他只能先從這些肖像抽離出來,轉而注視窗外的景色。

KP
窗外是另一條小巷的牆壁,硬生生阻斷了從這裡望出去的景緻。
紅磚牆上稀稀落落地貼著一些白紙。仔細一看,那些都是尋人啟事:30 多歲的女人、40 多歲的男子、60多歲的女人⋯⋯性別和年齡跨度很大。
你沒想過這裡有這麼多失蹤人口案件。
艾利克·黎恩

意外大量的尋人啟事令艾利克稍微皺起眉頭,也許他所生活的環境並沒有自己所想的那麼安全。
而且,失蹤人口清一色是成年男女,而非最容易受到拐騙的幼童,不禁令人感到有些奇怪。
他又更仔細的查看這些人的資訊,像是職業身份、是否罹患疾病以及最後目擊地點,想試著找出他們的共通點。

KP
除性別和年齡外,還列出了職業:出診醫生、水管工、電工⋯⋯你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共同點。
【 <靈感>檢定 】
艾利克·黎恩

靈感 (1D100<=75) 獎勵、懲罰骰値[0] > 93 > 93 > 失敗

KP
你盯著那些尋人啟事,想破腦袋得到的,也只有這些資訊了。
艾利克·黎恩

也許是受飢餓感所影響,艾力克左思右想,沒能從中得出更多資訊,這些人的職業看來毫無相關性可言。
他最後也只是默默地用手機拍下張貼於紅磚牆上的尋人啟事,並走回沙發旁。
最後一個令人在意的部分就只有床頭櫃了。
艾利克平時實在不是會在他人家中翻箱倒櫃的那類人,但那些怪異的肖像畫激起他對亞伯的好奇心。
人因探求未知而得福,卻也可能面臨意想不到的災難,他是多麼明白這一點,但右手已經撫上櫃子的檯面。
有那麼一瞬間,他像是怕被家長抓包似的朝廚房的方向看去,想確認家中主人的動靜。

KP
廚房那端傳來餐具彼此摩擦發出的聲響,以及東西扔進垃圾桶時的瑣碎聲音,亞伯或許還在裡頭忙碌。
床頭櫃上隨意擺放著亞伯剛從你那裡收下的包裹。不知怎的,包裹裡似乎有一股淡淡的臭味。
抽屜微微打開著。
艾利克·黎恩

確認亞伯依舊在廚房中忙碌著,艾利克抿了抿乾燥的嘴唇,很快便把手伸到半闔的抽屜底下,輕輕將其拉開。
即使包裹裡頭傳來的異味也同樣令人在意,但他並不打算做出拆開包裹這樣明顯違反職業道德的舉動。但這說到底只是一個聽起來較為正當的說詞,事實上,他僅想避免容易留下痕跡的行為。
艾利克開始快速地確認抽屜中的內容物。

KP
抽屜裡面有一本很厚的食譜。
打開一看,中間破了,像是被誰特意撕下;再看目錄,是一本肉餡餅食譜。
艾利克·黎恩

看到抽屜中只有一本看似平常的食譜,艾利克心裡不禁浮現失望的情緒,但這種感覺很快就過去了。
被撕下的那一頁,現在想必是在亞伯的手邊,或是被貼於冰箱門上吧?
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才能嘗到呢,美味的肉餡餅。
他將抽屜闔上,並帶著食譜坐上距離包裹較遠的沙發位置,他開始翻閱其餘的書頁,想藉此消磨時間。

KP
廚房裡的響聲不久後便稍微停止,你聽到亞伯從裡頭呼喚你。

亞伯・桑德斯托姆
「艾利克,我準備好了,快過來吃吧!」
他的聲音和以往一般輕快,卻透露一絲疲乏。

KP
走進廚房,你發現中間有一張大桌子,看起來很好使用,另外一旁還有六張椅子。
而亞伯在一扇小門後面忙碌,那裡大概便是下廚的地方。
你的面前鋪著一塊紅色桌布,白色的瓷盤上放著一塊金黃色的肉餅。肉餅的橫切面上滲出美味的汁液。

亞伯・桑德斯托姆
亞伯走了出來,將刀叉放在你們面前。他的臉色仍然不太好,膚色蒼白如紙。
他為你拉開椅子,問道:「可能是因為我身體不舒服,味覺跟著變遲鈍才感覺不到味道……你能替我嚐嚐嗎?」
艾利克·黎恩

看著亞伯越發蒼白的臉色,艾利克感到些許內疚,但比起愣在一旁讓虧欠感擴大,坐下並享用對方精心準備的餐點說不定更實際一點。
至少他的身體是這樣說服自私的自己的。
「謝謝,我會的。」他脫下手套,露出帶著些許紅斑的雙手,那跟他左眼下方的斑塊一樣,只是普通的胎記。
「亞伯的狀況聽起來真的很糟糕,你卻還是為我準備晚餐⋯⋯」雖然嘴裡說著關心對方的話語,視線卻牢牢地固定在盤中的肉餡餅上。
他吞了吞口水,雙手顫抖著,用刀叉切下一塊餡餅送入口中。
跟夢裡一樣美味⋯不,是更加美味的芳香頓時滿溢口腔,派皮酥脆又帶著奶油香,肉餡口感與溫度都恰到好處,混著香料氣息的油膩肉汁近乎令他抓狂。
因為這不是夢啊。

亞伯・桑德斯托姆
「別太擔心,艾利克能夠過來用餐,我比什麼時候都還要開心⋯⋯」

KP
是因為過於飢餓嗎?亞伯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遙遠。
餡餅的面皮部分酥脆可口,用叉子輕輕一劃,金黃色的餅皮輕易碎裂,棕褐色的碎肉嘩啦嘩啦地從缺口流淌出來,肉汁汨汨流滿整個盤子,在潔白的盤面留下深色的痕跡。
這份味道讓你欣喜若狂,酥脆的派皮在黏到嘴邊時化為碎渣落下,肉餡鹹香的口感衝擊著你的舌尖,咀嚼時從肉中滲出的溫熱肉汁非常美味。
食物順著喉嚨流下,胃裡的飢餓感也隨之平息。
你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
艾利克·黎恩

困擾艾利克許久的飢餓感隨著送入口的肉餡餅一同粉碎,最後消失。
在平靜感散去後,取而代之的是疑惑。他不理解這是怎麼一回事,沒有任何藥物與治療比這份餐點來得有效用,一切都如同巫術般令人難以置信。
「這真是⋯⋯」他看著瓷盤,一時語塞,臉上是驚奇與不解交織的情緒。
「能感覺到亞伯在肉餡餅上花了不少心思。」他抬起頭看向亞伯。
「單純的『美味』沒有辦法形容它,就像在作夢一樣⋯⋯」

KP
你抬頭時,發現對面的座位空蕩蕩的。
不知從何時起,餐桌對面坐著的亞伯不見了。
他去哪裡了?是從走廊去別的地方了嗎?
艾利克·黎恩

看到對面空蕩蕩的座位,艾利克有些錯愕的張了張嘴。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亞伯是何時離開座位的,或是聽見對方提起自己要前往何處,剛剛的自己真的有如此專注在用餐上嗎?
無論如何,用完餐還是跟家中主人知會一聲比較恰當,而且他有些在意亞伯的去處,特別是在身體狀態不好的狀況下,深怕對方會需要一些協助。
「亞伯?」艾利克一邊呼喚男人的名字,從廚房門口探出頭,望向走廊底部。

KP
空蕩蕩的走廊上沒有人,只有一片寂靜。
不知道是不是填飽了肚子的緣故,現在可以注意到走廊上陳列的雕像了。
通往生活空間的門微微虛掩著,亞伯會在裡面嗎?
艾利克·黎恩

一切都寧靜得令人不安,艾利克踏出廚房想尋找亞伯,但只有自己的腳步聲迴盪在長廊中。
在前往生活空間前,艾利克稍微留意了一下陳列的雕像。

KP
雕像雕刻得像充滿氣的氣球。它們有著多個氣球頂端,繩子上的絨毛也刻畫得很逼真。
它們形態各異,有木雕的,也有鐵鑄的,但大部分都是石頭雕刻的,散發著令人厭惡的氣息。
它們有一種奇怪的氣味。
那些雕像下面刻著可疑的句子:
「那些懷著忠誠之心侍奉神靈的人,將會為沉睡的神靈獻上豐盛的祭品。」
「那些懷有忠誠之心的人的榮耀,可以獲得用他人的鮮血來喚醒自己的肉身。」
「那些懷著忠誠之心的人的福祉,可以用自己的鮮血滋養他人的肉體。」
艾利克·黎恩

雕像上的銘文內容令人不安,艾利克曾聽說過某些國家的人有著祭祀特殊神祇的習慣,但這種模樣的神像還是第一次見。
他掏出手機,將雕像們的樣子都拍了下來。
亞伯所信仰的神究竟為何物?還有,為何會散發如此詭異的氣味?
話說起來,過去寄送到阿拉斯科街72號的包裹中,其中有兩件也散發著奇怪的味道,他試著回想那是否跟目前所嗅到的異味相似。

KP
【 <靈感>檢定 】
艾利克·黎恩

靈感 (1D100<=75) 獎勵、懲罰骰値[0] > 15 > 15 > 極限的成功

KP
那股異味和今天送給亞伯的那件包裹,它們散發的氣味非常相似。你很難說出那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味道。
艾利克·黎恩

艾利克湊近其中一個木製雕像,希望能更加仔細的檢視細節。
但越是靠近,那股難以言喻的異味就越發濃烈,這使他稍微皺了下鼻子。

KP
【 <意志>檢定 】
艾利克·黎恩

意志 (1D100<=65) 獎勵、懲罰骰値[0] > 3 > 3 > 極限的成功

KP
即使湊近了看,你仍難以看懂那些雕像的主體到底是什麼。真的是氣球嗎?或是某種近似於氣球的暗喻?亞伯的品味真是奇特。
艾利克·黎恩

莫名的肖像、不明的神像、藏著甚麼的包裹,以及有著神奇效用的肉餡餅,一切都與自己所認知的日常相差甚遠,艾利克的心中浮出強烈的不祥預感。
他根本就不了解亞伯。
但也許正是因為不理解,他此時此刻才會站在這扇通往生活空間的門前,而不是拉著包包衝出阿拉斯科街72號的紅色大門。
總有一天,他會因為太過渴求未知而遭殃吧。但這渴望本身不也是人類的本質嗎?
他緩緩推開門,這次沒有呼喚男人的名字,就只是任由可貴又可憎的好奇心,將自己帶入那個空間。

KP
你打開門,看到一條新的走廊,走廊上有幾個門洞。
這房子比你想像的還要大,最近的一扇門是斜著開的。
你聽到裡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艾利克·黎恩

艾利克抿了抿嘴唇,深吸一口氣,他並沒有直接推開最近的那扇門,而是先用指節敲了兩聲。
「亞伯?」他試著平穩語氣,往裏頭呼喚道。
「只是想跟你說一聲,謝謝今晚的招待,我在整理完餐桌後就會離開了。」
「⋯⋯你還好嗎?」他停頓了一下,最後補充道。

KP
你敲了敲,裡面並沒有傳來任何回應,窸窣的聲響仍在持續。
但那扇半掩的門又稍微開了一些。
艾利克·黎恩

艾利克皺了皺眉,即使在呼喊後,聲音依舊持續的這點有些不合理,但他不禁思考著遭闖空門的可能性。
在將這扇門完全打開之前,他環顧四周,想看看門邊有無檯燈或矮凳這樣能當作防身工具的物品存在。

KP
【 <幸運>檢定 】
艾利克·黎恩

幸運 (1D100<=50) 獎勵、懲罰骰値[0] > 37 > 37 > 通常成功

KP
門邊的矮桌上有一盞綠色燈罩的檯燈,大小跟重量正好能夠讓你反手握起,並且朝任何人揮擊。
房間裡面很暗。但等你打開門時,光線越過門的陰影射入房間。
聽覺收集資訊的速度比視覺更快,你很快就意識到,你聽到的窸窸窣窣聲其實是物體被撕裂的聲音。
咯吱、咯吱。
很快,你的眼睛就適應了黑暗的房間。裡面瀰漫著一股腥臭味。
一個圓潤、臃腫的肉團正在蠕動,用鋒利的前爪撕咬著什麼。以從它長長的鼻子伸出像海葵一樣的微小觸手,抓住獵物,撕下血肉,吸食血液。
吃完後,它把東西丟到地上。砰的一聲,這東西滾了出來,停在你的腳邊。
那是人類瘦弱的腳踝,扁平的肉塊上有數百個小洞。
看起來像是被啃食完肉後只剩下的皮。
它抬起黑得近乎發亮的眼睛看著你,似乎感知到了「新獵物」的到來。
【 <理智>檢定 (1D6/2D10) 】
艾利克·黎恩

SAN (1D100<=61) 獎勵、懲罰骰値[0] > 28 > 28 > 困難的成功
1D6 (1D6) > 1
SAN : 61 → 60

KP
那個怪物在這段期間到底吃了多少人呢?
人類破舊的衣物整齊地堆在角落裡,還有很多手機或背包一類的東西。
你的腳跟碰到了一支手機。 不知道是不是剛好碰到了開機鍵,螢幕一下亮了起來。
是訊息軟體。 最後發送的訊息是:「身體不舒服,好像要請假了。對不起,需要艾利克幫忙代班了。 」
等一下。這好像是你的同事。
這時,有人拍了拍你的肩膀。
艾利克·黎恩

這都是些甚麼?
也許是一次接收太過大量的資訊,一瞬之間,艾利克的腦袋使他抽離了這一切。
直至感受到肩上傳來的觸感,他的身子才猛地一震,握緊右手的綠色檯燈,下意識地朝身後揮擊。
他的雙眼瞪大,瞳孔明顯因重新接觸燈光而緊縮,除此之外便看不到額外的情緒表現了。

KP
你看見站在後面的人是亞伯。
他那張蒼白的面孔帶有微笑,也許是你因為目擊到的真相令你的動作有些遲鈍,他輕易躲開你的揮擊。

亞伯・桑德斯托姆
「看到了嗎?」
亞伯 苦笑地問,表情相當為難地舉起手中還沾著麵粉的大擀麵杖,用力砸向你的頭。

KP
伴隨著頭破血流的痛苦,眼前一片猩紅,你失去了意識。
⋯⋯⋯⋯⋯⋯
⋯⋯⋯⋯
⋯⋯
睜開眼睛,鋪著綠色磁磚的牆壁映入眼簾。
你坐在椅子上,雙手被綁在椅背後,腿被綁在椅腿上。
現在身體完全無法動彈,還是先看看周圍吧。
艾利克·黎恩

頭部隱約傳來陣陣抽痛,艾利克艱難的睜開雙眼,他能感受到半乾涸的血液緊緊黏在臉部皮膚上。
他有些不適地扭動身子,並發覺自己的四肢被牢牢固定在椅子上,但無論如何慌亂的掙扎,消耗的也只有體力。
最後,艾利克氣喘吁吁地抬起頭,試著先環顧四周,卻發現自己的眼前出現了一條明顯的斷痕。
啊,是在那次衝擊後所留下的鏡片裂紋吧。

KP
磁磚的每條縫隙都夾雜著深紅色的污漬。厚重的架子上可以看到放著各種香料和罐子,還有像童話故事的火爐。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冷藏室一側的天花板上掛著一串串令人毛骨悚然的鉤子,其中一串掛著巨大的肉塊。
從形狀推測,好像是某種動物腿肉。去除皮膚的話,裡面只有油脂適中的紅肉在蠕動。
【 <靈感>檢定 】
艾利克·黎恩

靈感 (1D100<=75) 獎勵、懲罰骰値[0] > 31 > 31 > 困難的成功

KP
從骨盆到膝關節,具有如此細長骨骼的兩足步行動物。
你最先想到的是人類。
該不會⋯⋯
【 <理智>檢定 0/1 】
艾利克·黎恩

SAN (1D100<=60) 獎勵、懲罰骰値[0] > 16 > 16 > 困難的成功
艾利克自然而然的將他所見聯想在一塊,肉勾上掛著甚麼,答案顯而易見,磁磚的隙縫滲進不知多少人的鮮血,架上的香料罐想必是拿來處理肉類的調味品。
而看起來可愛得不真實的火爐則是用來烤製⋯⋯
一想到這,艾利克不禁垂下頭,露出近乎絕望的笑容。
是啊,甚麼食物都沒有辦法滿足的強烈慾望,怎麼可能會因一塊用料普通的小小肉餡餅而平息呢?

KP
這時,「砰!」 的一聲吸引了你的注意。
是放在案板上的肉被菜刀切碎的聲音。
亞伯穿著深藍色的乳膠圍裙,回頭看向你。他看起來比之前更疲憊。
他的手上戴著白色乳膠手套,上面沾滿了血跡和油脂。
他一手按著砧板。
砧板上,一大塊肉正在被剝皮。

亞伯・桑德斯托姆
「醒了嗎?抱歉,我似乎打得太大力了。」
男人朝你充滿歉意的微笑,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

KP
被剝掉皮膚的肉塊上滲出混雜油漬的血水,在放著案板的烹飪台下,有一個收拾多餘組織的廚餘垃圾桶。
那裡掛著人類的手腕和手腕,晃動著。
⋯⋯那餡餅裡的肉你確信,這就是用人肉做成的。可能是你同事的吧。
條件反射般地你的胃部產生了嘔吐感。
【 <體質>檢定 】
艾利克·黎恩

體質 (1D100<=70) 獎勵、懲罰骰値[0] > 86 > 86 > 失敗

KP
酸水從最近飽受折磨的喉嚨裡吐出,你的喉嚨感到刺痛,淚水從眼眶湧出。
但你吐出來的只有胃液,真是萬幸,你用以充飢的食物沒有被吐出來⋯⋯等等,你怎麼會這麼想?
這不可能,你一定是瘋了。

亞伯・桑德斯托姆
亞伯走到你身邊,微笑注視你嘔吐的樣子,一直等你吐完以後的他檢查了你吐出來的部分,像是做得好一般撫摸你的頭。疲憊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不管黏在乳膠手套上成團的白色脂肪是否會黏在你的頭髮上。
「幹得好,你沒有吐出任何一點餡餅,沒有浪費呢。我的艾利克,你覺得,人體中能食用的部分有多少?」
亞伯彎起蒼白的嘴唇,灰色的眸子有些黯淡無光。
「我跟你說,一個人能烤製出的肉餡餅份量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多。」

KP
你突然察覺到了。
對這個人來說,人類就像是為了食用而飼養的家畜。
艾利克·黎恩

艾利克無法克制地將胃酸咳出,嘴邊的唾液跟劃過臉頰的淚水融合,淡淡的血紅色滴落於鈷藍色的襯衫上。
喉嚨的灼燒感折磨著他,只能從深處擠出斷斷續續的呻吟聲。
佈滿血絲的眼白在此刻更能襯托出灰藍瞳色,他帶著淚,看著亞伯的雙眼寫滿恐懼,原本令人感到親近的笑容,此時卻使自己身子打顫。
但他如願的更加了解亞伯了。光是認知到自己有這麼不正常的想法,艾利克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KP
這時,亞伯用力推向你被綁住的肩膀,被綁在椅背後面的手猛地撞在磁磚牆上。牆上的瓷磚碎片刺痛了你的手。但是你抓住了其中一片。
如果好好利用這塊磁磚碎片鋒利的一面的話,應該可以解開捆綁⋯⋯

亞伯・桑德斯托姆
艾利克·黎恩

聽到亞伯的提議,艾利克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但他此時卻開始思考著答應對方的可能性。
確實,要是在這裡就成為掛在肉勾上的食材可不是件好事,就算掙脫束縛與對方搏鬥或逃脫,自己也明顯處於劣勢,他根本就不知道對方到底有什麼能耐,以及自己身於房子的何處。
「在做出決定之前,我可以⋯再多知道一些詳情嗎?」艾利克小心翼翼的提出問題,聲音明顯有些嘶啞。

亞伯・桑德斯托姆
「身為共犯的你只要把別人帶到我家來就好,簡單吧?作為報酬,我可以為你烤很長一段時間的肉餡餅⋯⋯」
男人豔紅的舌尖隱約掠過唇角。
「我會將每一絲纖維整齊排列、把脂肪揉進鹽與迷迭香之中,承認那些曾經呼吸過的東西,終將成為我們的一部分。」
亞伯朝你瞇起眼微笑時,隱匿在他臉上紋路中的,是不屬於人類的超脫和冷酷。
「人們總說肉餡餅是平凡的料理,但我不同意。真正的餡餅,是一種把生命尊重地封存的形式:聲音、記憶、肌肉、靈魂的殘渣,把它們通通捏進餅皮之中加熱烤出馨香,再滋養我們的肉體。」
他拂開垂落眼皮上的銀灰色髮絲,一點也不在意頭髮沾染上脂肪和血污。
「這是一種靈肉的輪迴。」
艾利克·黎恩

亞伯的每一句話都令艾利克的頭部抽痛。這個男人很清楚他需要肉餡餅的這件事情,而自己就像羔羊一般傻傻的走進陷阱裡。
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你知道關於我⋯關於無盡飢餓的事情是怎麼造成的?」他皺起眉頭,問道。
「這一切都跟亞伯的信仰有關,對吧?我看到那些雕像了⋯⋯」
「那啃著人肉的生物到底是什麼?是跟你一樣的存在嗎?」

亞伯・桑德斯托姆
「怪物?啊,那是給了我永生祝福的神。」亞伯在提起神祇後在胸前做了一個手勢,但比劃起來顯得有些隨意,「我正在⋯⋯服侍祂。」
亞伯放下手,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而祂也對你產生了興趣,這可是一種榮幸。除非你成為信徒或定期食用我做的肉餡餅,否則那些痛苦會像無底深淵一樣折磨著你,直到你嚥下最後一口氣。」
他接續輕聲說著,口氣裡有點不以為然。
「我們的神不怎麼挑嘴,做肉餡餅剩下的邊角料祂也能接受,其實沒有太多的不便之處。」

KP
你幾乎能夠理解他口中的「邊角料」,是腳踝或手腕這一類沒有太多肉或脂肪的部位。
而亞伯注視著你,似乎還在等待答覆。
艾利克·黎恩

聽到「永生祝福」這四個字,艾利克腦中的最後一大謎團頓時被解開,那些相似的肖像人物並非與亞伯同一血脈之人,而是亞伯本人,這個男人少說也活了近乎三個世紀。
他聽著亞伯以隨意的態度解釋一切,說自己被神給選上,這令他不禁思考,為甚麼是自己?
雖然心裡有更多疑惑,但他並不打算繼續用問題消磨對方的耐性,他垂下頭,躊躇了幾秒,最後用凝重的臉色看著亞伯。
「我知道我現在沒有立場要求更多,但要是這一切跟我的家人無關⋯⋯」他頓了頓,才接著說道。
「⋯⋯要是跟我的妹妹不會扯上關係的話,那我答應你,我甚至能做得更多。」他的眼神變得銳利,即使嗓音明顯發顫,卻依舊能聽出語氣中帶著一份覺悟。
而被反綁的手緊緊掐著那塊磁磚碎片,使他的掌心滲出血來。

亞伯・桑德斯托姆
「神看上的是你,當然我需要的也只有你。你能成為我的共犯我很開心,那些餡餅是不是很美味?」
亞伯笑意更甚。
「那麼,我也要開動了。」

KP
在你感到疑惑的時候,亞 伯低頭咬向你。
不是玩笑一般的,而是將表皮與肌肉撕裂的,粗暴的撕咬。

亞伯・桑德斯托姆
捕食 (1D100<=90) 獎勵、懲罰骰値[0] > 10 > 10 > 極限的成功
1d3 傷害 (1D3) > 3

KP
伴隨著咯吱咯吱地咀嚼聲,他將你的肉嚥下去,舔舐你的血。
亞伯抬起埋在你身上的頭,滿臉是血。原本 一直蒼白的臉色,不知是不是因為血液,此刻顯得更有生機。
啊。是的。
你已經得到了肉餡餅,原本屬於亞伯的那份。
現在亞伯需要新的肉餡餅。
那就是你。
艾利克·黎恩

艾利克還沒能反應過來,劇烈的疼痛便令他發出淒厲的慘叫,手裡握著的銳利破片沒了束縛,砸在地上的清脆聲響被嘶嚎蓋了過去。
痛感使耳中發出嗡鳴,意識開始模糊,他垂首看著亞伯品嘗自己的血肉,嘴邊染上自己的鮮血,他吃痛地抽泣了起來。
不斷溢出的淚水模糊了視線,眼前的鮮紅在此刻失去了它的邊界,化為單純的色塊。
亞伯的一切都像是被紅色的絲線所連接起來,深深地烙印在他的眼中。
而自己是位於絲線最尾端,最後的那個紅點。
生命値 : 12 → 9

KP
亞伯在你疼痛不已的時候,拿著一塊剛出爐的肉餡餅走過來。他的嘴邊滿是鮮紅,嘴角甚至還掛有一點你的碎肉。
他彎腰用指尖把還沒放涼的、又熱又脆的肉餅塞進你的嘴裡。
這樣吃下去的話,一定會被燙破嘴裡的皮。

亞伯・桑德斯托姆
「別哭了。來。再吃點肉餡餅吧, 你不是很想吃它嗎?」
與溫和的語氣截然不同的,是把那些滾燙肉餡不斷塞進你喉頭的殘酷。
「每當艾利克經過我家的時候,總是會用那種渴望吃點什麼的表情看著我。真的讓人難以忽視呢。」

KP
你的下巴是自己動的嗎?還是亞伯粗暴地捏住你的下巴,壓住你的脖子強迫你吞嚥呢?
無論如何,當脆餡餅在臼齒下被咬破時,滾燙的肉餡湧出。
鬆軟適中的蘑菇和香脆的洋蔥,經過調味的肉鮮美多汁。
在高溫下,肉汁灼燒著喉嚨往下流淌的感覺也令人著迷。
你確信這樣進食的行為很快就會讓你感到厭倦。
艾利克·黎恩

艾利克恍惚地看著亞伯朝自己伸手,將滾燙的肉餡餅粗暴地塞進嘴裡,新的刺激使他逐漸遠離的意識被拉回,原本抗拒的嗚咽聲很快就被嚥下的食物給堵上。
灼燒喉嚨還是撕裂傷口的疼痛,他已經不知道哪一邊比較糟了。
但肉餡餅的美味,依舊讓一部分的自己感到欣喜若狂。

亞伯・桑德斯托姆
在你咀嚼並吞下被塞進嘴裡的肉餡餅後,恍惚中不知道是因為它的味道,還是因為你被噎住了,亞伯用手指勾在你的嘴角,拉開你的嘴觀察口腔裡面。
確認你的口腔裡空空如也後,他開心地笑了起來。
「真棒,都吃光了。」

KP
⋯⋯你察覺到了異常。
顯然,被亞伯粗暴地啃咬過的部位,不知不覺已經完整地癒合了。
剛才帶著體溫流下來的血液,破碎的肉塊、往下掉落的皮膚,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只有皮膚上沾染的乾涸血跡留下了痕跡。
吃了你的亞伯臉頰變得紅潤,吃了肉餡餅的你也同樣變得健康。
你們成為了彼此的肉餡餅。有能比這更互補的完美嗎?
艾利克·黎恩

艾利克訝異地盯著原本血淋淋傷口所在的位置,除了殘留於皮膚上的血漬,一切都像甚麼也沒發生似的,殘破不堪的缺口完美的癒合了。
他百感交集的看著恢復血色的,那個男人的臉龐,看著對方說出那樣隨意的話語,露出那樣戲謔的笑容。
啊,原來是這樣啊,一切都變得明朗起來。
用他人的鮮血來喚醒自己的肉身,用自己的鮮血滋養他人的肉體。
一個完美的循環誕生了,永生的祝福就這樣降臨於願意捨棄人性的人身上。
艾利克在此時此刻,已經不能被稱為人類了。
不,也許,在他願意答應對方提議時,這一切就已經成定局。
一切都是為了自己重視的人事物,他這樣說服自己,只要能活下來的話,他就還有機會,即使這意味著讓雙手染上鮮血。
「請把你的共犯鬆綁吧,我們還有很多要討論的,對吧?」艾利克朝對方擠出微笑,眼神卻黯淡如冰。
「⋯⋯我親愛的亞伯。」

亞伯・桑德斯托姆
「真有幹勁,神會非常滿意的。當然最滿意的,也許還是我⋯⋯」
亞伯笑著說,溫和地蹲下身替你鬆綁,「今天只吃一盤嗎?我也很餓,所以好像可以一起吃⋯⋯」

KP
一旁,還有七塊可口的肉餡餅沒吃完。
那麼,你也是,我也是,我們一起吃。

亞伯・桑德斯托姆
「之後,請再帶我去看看你眼裡的風景吧。」